這個時候,我想得最多的當然還是阿妹。我不斷地從第一眼看到阿妹想到看到阿妹的最後一眼。想著其中的點點滴滴,想著我們之間說的每一句話,想著我們在一起的每一個細節,每一個動作和每一個感受。
慢慢地,我就不僅隻想具體的阿妹,我開始想生命的意義了。雖然我想的讓我有些頭痛。因為,我總是不知道該從那裏想起。
於是我開始看天空,讓思想風一樣地飄來飄去。
在那個時候,唯一讓我沒有辦法解決的問題就是沒有阿妹。因而,我隻能想象。準確地說,是隻能回憶。在我的記憶裏,總是和阿妹糾纏不清。
有時候我會問自己。
你喜歡她?
你真喜歡她?
你是真的喜歡她?
你隻是現在喜歡她?
你今天喜歡她,明天也許會喜歡別人?就象你今天喜歡吃蘿卜,明天也許就會喜歡吃白菜。
你是要堅持?還是有蘿卜吃蘿卜,有白菜吃白菜?
記得有我曾經對阿妹說過,她就是我的天堂。而她卻告訴我,有人的地方就沒有天堂。
於是,這種想就成了對自己的折磨。但我卻無法停止,也不知道我應該如何才能停止。我隻有順其自然。盡管它漸漸成了一種煎熬。
為了對付這種煎熬,我托人搞來了一本《聖經》,我希望這類書籍能幫助我遠離煎熬。但《聖經》我隻看了一遍,就放在枕頭邊不再翻動了。不是我食古不化,而是我天生就是一個潘多拉在打開那個盒子時,不幸被盒子裏飛出來的某些東西撞擊到的那種人。我覺得《聖經》應該是天堂裏的教科書,和人間無關。我看《聖經》有點象小學生拿著一本研究生的教材,隻能是裝模作樣。但現在,我已經用不著裝模作樣了。
後來,我又托人搞來了一套《資本論》。《資本論》我通讀了二遍,後來也被我塞到了枕頭底下。倒不是因為《資本淪》讓我饒有興趣,而是我根本就不知道《資本論》說的是什麼,我壓根就看不懂。我之所以看了二遍,是因為我一開始隻要看上幾頁,就會安然入睡。後來,就要雲裏霧裏地翻上好一疊才能睡著了。看了二遍之後,我開始失眠。
再後來,我常常坐在那個公園裏的靠椅上,或躺在靠椅上。但我已不再看天空,不再看白雲藍天,不再看那種無邊無際的透明的藍,也不再想象在那藍色的最邊緣或最深處,有無盡的遐想生長。因為廣州的白雲藍天本就很少。我便不再在等待看白雲藍天。不再對著灰蒙蒙的天空,想象在灰色的後麵那片幹幹淨淨的藍,想念那片幹幹淨淨的藍。
我感覺先是世界和我失去了聯係,然後我也和世界失去了聯係。
直到有一天,我去了一個酒吧,我才發現,原來自從回到廣州,我的手機就從來沒有開過機。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