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教授這樣說,我並不感到意外。一路上我和羅教授也有過一些接觸,聽到他的一些抱怨。羅教授在少數民族文化起源這一領域,據說在國內已是大腕級的人物。這一次考察,因為沒有成為課題的負責人,他頗有微詞。他認為無論是學識和業內影響力,他都遠在名不見經傳的若雨之上,以若雨的能力,最多隻能做他的一個助手,連與他分享課題的資格都沒有。沒有想到最後若雨卻是課題的負責人,他卻隻能成為副手。他本想拒絕進入這個課題,但這個部落的神秘又讓他實在狠不下心來。如今,又要多一個人來分享這一成果,他自然是極力反對。
我心裏清楚,我從來就沒有想過進入什麼課題組,我就是窮極了時,天上掉下來一個餡餅。我隻想賺點錢,除此別無他想。一切都是若雨的安排。我更像是落入了若雨的算計中,正一步步地走入若雨設計好的某種圈套裏。
但羅教授的這種說法,也讓我麵子上有點掛不住。看到其他人不置可否的態度,我再次意識到,我和他們不是同一種人。就是我做得再好,我也不會和他們成為自己人。真正和我是自己人的,還是老炮和李禮理。雖然我們平時互相攻擊,甚至互相拆台,但我們並不會真正計較。關鍵時刻,我們便會自然而然地站在一起。我說,“我也同意羅教授的觀點。我隻是一個領隊,我做好份內的事就是。至於別的,我就不參與了。”
羅教授笑了,說我是個優秀的領隊,對考察組的貢獻也是很大的,考察組對我也是很感激的。比如對這個狼族部落的發現,我就提供了很重要的線索。
這時,老炮突然笑了,笑聲打斷了羅教授的話。
皇甫說老炮應該尊重羅教授的講話,不應該胡亂打岔。
老炮說,“人話應該尊重。狗屁也值得尊重?”
皇甫說,“大家都是文化人,請不要罵人!”
老炮說,“該罵的就要罵。早就聽說現在的大學裏有些所謂的教授無才無德,靠著剽竊別人的成果為生,今天果然大開眼界。”
皇甫說老炮說這話要有根據,不能這樣指桑罵槐,信口開河。
老炮說什麼指桑罵槐?他說的就是他們師徒。
聽了這話,羅教授氣得漲紅了臉,說老炮這是惡意中傷,是毀謗。
老炮說,“我說的是事實。沒想到這世界上還真有這樣不要臉的。還大言炎炎地在這裏談什麼科題研究畢竟是一件嚴謹、講究科學的工作,連做人起碼的道德都沒有的人,還配談什麼做學問?!”
皇甫也憤怒地站起身來,“對事情可以有不同的觀點,但不可以進行人身攻擊,士可殺不可辱。你必須為你的言語道歉!”
老炮說,“向你們道歉?我呸!應該道歉的是你們!真拿我們當文盲,不知道你們所謂的課題研究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