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是有小鬼小怪把你推下來的?啊!我想起來咱家祖墳上,不知道誰丟了個死狗在四爺爺的墳上,這不會是那個孬沒爹的給咱使厭勝了吧。對了,那之前你不是打死一條長蟲,會不會是它來報複,趴你腰上,叫你動彈不了。”長蟲,就是蛇。
這種事情,看不見摸不著,不能以事實做論據證無,隻要心裏有了,就有了。
“我聽說田樓村有個姑娘婆子,供著老奶奶老爺爺呢,很靈,咱上那叫人家給看看去。”這裏說的“老奶奶老爺爺”跟有些地區清風堂上的仙家類似,大概就是過世的老人沒有投胎轉世,修煉成的。
賈存國非常讚同:“行!你去租個車,咱明天就去。”
胡春梅問:“明天?明天珍珍不放假。要不等她過周末?”
“不行!”賈存國有些激動地說,“這事堅決不能叫她知道。現在這小年輕的,不懂事,不信這不信那的,跟她說她肯定不叫去。你租個車,咱偷偷的去。”
於是,賈士珍的半癱爹暈乎娘就這樣不聲不響地幹了票大事!
打著回老家有事的旗號,跟醫生請了半天假,去了田樓村的姑娘婆子那裏。
姑娘婆子家在胡同深處,開不進轎車,胡春梅就將賈存國推進去。那家的院落跟尋常農家無異,院子裏的地磚有幾塊有破爛了,顛得很。
他們去得早,姑娘婆子一家正在院子裏吃飯:“你們吃了嗎?一塊吃點吧。”
胡春梅忙說吃了,自己等會兒就行,目光卻不可避免地落在她們餐桌上,燉雞,一人一碗。
大清早就吃燉雞,這日子過得真好。
吃完飯,吩咐女兒去刷碗,姑娘婆子帶著胡春梅走向自己的神堂,邊走還邊說:“這雞是農家老公雞,昨天晚上燉上,慢火熬了一整夜肉才爛。”
“這雞是一個找我看病的人給的,他家小孫子腿上長瘡,在哪裏都看不好,我給他把冤業趕走了。他病好了,當奶奶的非給我送雞,腿都推不出去。”
胡春梅就盤算著下次來的時候,給姑娘婆子帶隻雞過來。
神堂坐北朝南,是堂屋旁邊的耳房。耳房還分了兩間,外麵那間像小雜貨店的陳列,有佛像、念珠、財神像、香燭、香、金銀元寶、紙錢之類的神佛用品。裏麵那間就是神堂了。
神堂整麵北牆被兩張畫像占據了,一男一女,都是清末打扮的老人,端坐在那邊,顯得端莊慈祥,隻是可能終日煙熏火燎的緣故,畫像顯得黑乎乎髒兮兮的。下麵有一種八仙桌,桌子上供著水果,兩隻燃燒了一半的粗大蠟燭以及一個金色的香爐,一盒線香,還有一些打火機之類的亂七八糟的東西。
真的很亂,尤其是香爐裏的香灰溢出來,在桌子上堆了一個個小山包。這得很久沒打掃了,不過,胡春梅認為這裏香火好,證明老神很靈。
當然,這個屋子最引人注目的不是畫像也不是亂七八糟的八仙桌,而是八仙桌下麵那張方桌,上麵亂七八糟地堆著一些錢,有十塊的,二十的,五十的,最小也有五塊。
那麼一堆錢堆在那邊,怎麼不吸引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