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士珍聽得焦躁死了:“行了,咱家又不會永遠這樣,就這一段時間難熬而已。我們兩個好歹都是大學畢業,不至於讓家裏太難,以後家裏的事情都交給我們了,就不用你操心了。”
胡春梅說:“竟說大話,你還在家裏啃吃啃喝呢。”
“啥?”賈士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我在家裏啃老?啃饅頭鹹菜那種啃老嗎?行!我不啃了,這就回去。”轉身往外走。
胡春梅氣呼呼地說:“滾吧!有多遠滾多遠。整天借口著學習,捧著個書裝樣子,沒見你幹多少活。”
賈存國氣得拍床大罵:“你個沒爹的,嫌我不死是不是!把珍珍趕走,你想處理了我是不是!沒見她幹活?你幹的啥?你燙我一身泡。”
“泡不是你自己燙的嗎?是你非要烤狠點。”
“珍珍在這兒恁多天,咋不燙。”
“你鬧吧,我也不管你叼事了。”
……
賈士珍倚在門上,氣紅了眼睛。
即便這樣,日子還得過,買飯、吃午飯、吃藥。
賈士珍將藥箱擺在賈存國麵前,說:“爸爸,你學學怎麼吃藥,回頭我再教她裝蠟包蠟之類的,等你們都學會了,我就去工作。”滿是不甘地白了胡春梅一眼,“不在家裏啃了。”
賈存國抓起一盒藥就往胡春梅臉上砸:“生你作的。再作,把家作散就肅靜了。”
胡春梅忙躲過,將藥撿起來:“嗨,哎,珍珍,恁媽說錯話了,別跟恁媽一樣。”
賈士珍不理她,跟爸爸介紹藥怎麼吃:“這個每天晚上吃一片。”
賈存國指著胡春梅,說:“你算啥熊人啊。說話跟放屁一樣,不過腦子,禿嚕就放出來,熏得人家很難受。”
賈士珍莫名覺得神清氣爽,心情大好。爸爸雖然摔傷了,但跟媽媽之間的地位並沒有發生質的變化。原來聯合爸爸擠兌媽媽,如此有效。以前為什麼要跟爸爸媽媽兩個人對上呢,真是太傻了。
她溫聲慢語地說:“爸爸,我在準備教師資格證考試,不管是公立學校正式的老師,還是去私立學校應聘,總得有了證才能當老師。咱家這邊工作不好找,隻能考公務員或者做老師,我有同學在縣裏做老師,工資也有四千多,家裏消費低,總能落手裏點。”
隔壁病床的家屬也說:“當老師可不孬,假期老長,不上班照樣拿工資。給人家小孩好孬補補課,還能再賺一份。”
賈存國頓時對未來充滿了希望,臉上帶了笑意,語氣也輕快了幾分:“嗯,不孬,你好好考。”
“爸爸,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手裏要有錢,肯定給家裏用。”賈士珍說,“等我有了工作,咱家就不會這麼難了。所以我得盡快考上,最好這一次就過,所以得看書啊。在醫院裏又沒有多少家務,媽媽又不是忙不過來——”
賈存國說:“她就是懶,啥都攀著你幹。你都幹了,她閑著幹啥!我跟你說,你啥都別幹,讓她幹!”
賈士珍為爸爸拿好藥:“爸爸,吃藥吧。”然後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物,塞到胡春梅懷裏,“碗你刷,爸爸的衣服你洗,哦,我的衣服也幫忙洗一下,我要去學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