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萊爾酒店。
金碧輝煌、奢華瑰麗的宴會廳,蕩漾著悠然綿長的管弦樂,伴隨著低聲細語的說話聲,輕快明朗的笑聲偶有響起。
其樂融融,一派祥和。
然而,酒店高層。
淩亂錯雜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放眼看去,隻見一名身穿白色婚紗的女子飛快奔跑,數名黑衣男子緊隨其後。
眼見一名服務員推著清潔車迎麵走來,女子掠過的瞬間,將清潔車推翻,清潔劑傾倒一地,收腿不急的黑衣男子猛地打了個滑,摔倒在地。
服務員傻眼了,惶恐地瞪著狼狽不堪的人。
好不容易爬起,顫巍巍追上去,走廊空曠冗長,哪裏還有半個人影。
“該死!”
“你們去那邊,其他人給我到這邊。”
腳步聲漸漸遠去,舒寶儀鬆了口氣。
“小姐,可以鬆開了嗎?”
一道低沉磁性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冷不丁對上男人清淡的目光,一股燥熱從心底蔓延而來。
方才拐彎後,眼見發現有一扇門打開,倉促之下,舒寶儀便衝了進去,反手將門關上。見對方欲開口,動作比腦快,猛地就捂住了對方的嘴。
身高懸殊,舒寶儀踮起腳尖捂著對方,身體幾乎熨帖著他。
後知後覺的舒寶儀猛地退開一步,一張俏臉紅得幾乎能滴出血來。
“我……”
“我不是有意的,隻是剛剛太過驚險。”
精致的小臉略施粉黛,晶瑩的雙眸閃爍著耀眼的光芒,櫻桃般水潤光澤的雙唇一張一合,卻說著八點檔狗血劇情。
“我也是走投無路,今天是我的大喜日子,我本來應該高興的。可是新郎根本就不是我喜歡的人,我的後母為了巨額的禮金,喪心病狂地將我嫁給能當我爸爸的暴發戶。”
說話間,眼眶便紅了,楚楚動人,好不可憐。
觀眾卻不太配合,愣是靜默了半晌,這才慢條斯理賞賜了個“哦”字,還是第二個聲調,仿佛充滿質疑。
舒寶儀把心一橫,修長的指甲往腿上一掐,愣是擠出了兩滴淚來,梨花帶淚道:“這樣的事情是不是好難以置信?可這也就算了,那男人又矮又醜,聽說年輕的時候被拋棄很多次,心裏都有些扭曲,最喜歡將人折騰得死去活來。”
話落,抽泣聲嗚嗚而來,眼淚也嘩啦啦地直掉起來。
要說舒寶儀完全入戲也不盡然,她想到這麼一來,以後和心裏念念不忘的男神再無機會,就忍不住難過起來。
“我並沒有不信。”
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聽在耳中,總覺得有幾分挪諭。
是錯覺嗎?
舒寶儀抬起臉,毫無防備地撞上他的雙眼。
黑曜石般的雙眸深邃無底,仿佛巨大的漩渦吸人魂魄。
“咳!咳!”
舒寶儀望著對方似乎能洞察一切的眼眸,突然有點心虛起來,尷尬地幹咳了兩聲。
略施粉黛的小臉泛起紅霞,猶如遠山的黛眉之下,是一雙燦若星辰的明眸,清純之中又帶著幾分狡黠和頑皮。
男人挑了挑眉,不動聲色地接過話:“又矮又醜的老男人?”
聽出他的聲音裏帶著幾分玩味,舒寶儀警惕起來,難道她還不夠入戲?
舒寶儀抽了抽鼻,登時淚眼婆娑了起來。“本來為了報答他們養育之恩,我是不應該逃婚的,可……可是……”似乎說到了傷心處,聲音哽咽了起來。“我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了,我那麼愛他,怎麼能夠背著他嫁給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