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揚的心猛烈地跳動起來。他命令自己沉住氣,忙對小丁說:“趕快把這情況通知那個神秘的客人。看看他還有沒有可能把價再往上抬一抬。”這時候電話專線那邊已經傳來消息,說那個“神秘客”一下把價抬到了二百二十萬。“二百二十萬。二百二十萬,一次……二百二十萬,兩次……”隨著傳出主拍師的喊價聲,全場又一次死一般地靜了下來。二百二十萬。開玩笑哩?!!

張大康接著報出二百三十萬。他覺得這是一次機會極難得的“活廣告”,其效益都不是“一百幾鳥”可以形容、可以概括得盡的。

二百三十五萬——那個“神秘客”似乎也擺出了一副誌在必得的架勢。

二百四十萬……

二百四十五萬……

“二百五十萬!”

全場第三次陷人了死寂般的靜謐。風,於是輕輕地從在場所有人的心頭掠過……

“二百五十萬,一次……二百五十萬,兩次……”

馬揚屏住氣,低聲問小丁:“告訴那個神秘客沒有,有人出價二百五十萬了。他還有什麼打算?”隨後傳來的消息是:那位神秘客突然關掉了手機。失蹤了。

“二百五十萬三次!!”拍錘“啪”的一聲重重敲擊在用不鏽鋼做成的底座上。

這時,在夏家的那個大雜院裏,我們看到,杜光華拿著手機,呆呆地站在那棵大柿子樹下。幾分鍾前,他的手機裏還傳出拍賣現場工作人員的問話聲:“有人出價二百五十萬。您聽到了嗎?二百五十萬……”在狡黠地經過一番短暫的猶豫之後,他快速地關上了手機,然後就回到小屋裏,顯得特別地高興和輕鬆,招呼她母女倆:“走走走。我請客,咱們上外頭吃飯去。”夏慧平卻說:“燒啥包呀?平白無故地,下啥館子?!想吃啥,我這裏都有,葷的素的,下酒的下飯的,都有……想喝兩盅嗎?”說著從吊櫃裏拿出一瓶白酒。杜光華突然臉色變得極其難看,身上也湧起一陣陣顫栗,忙跑出屋去。夏慧平忙追出去問:“沒事吧?”杜光華竭力地控製住自己:“沒事……沒事……”在大柿子樹下站了一會兒,他漸漸地平息了下來,緩緩地對夏慧平解釋道:“一點老毛病……沒事……以後,在我跟前別提酒這個字兒,也別拿酒瓶在我跟前亂晃,我特別見不得也聽不得那東西……”“真的假的?大老爺們還見不得酒?我怎麼不知道你有這毛病?”夏慧平疑惑地問。杜光華說:“你就把它當真的吧。最近我對酒過敏。真的不能聽人跟我提到酒,也不能見到酒……一起碼在這一兩個月裏,你得記住這一點……”夏慧平一笑道:“行。幫你治病。咱們現在就統統滅了它。”說著,回到屋裏拿出兩三瓶積存下的酒,“乒裏乓卿”地都在院子裏給砸了。

隨著一陣陣酒瓶破碎聲起,那一注注酒液四濺,酒香四溢,在暗處站著的杜光華身上又湧起了一陣陣無法控製的痙攣般的寒顫,他幾乎又要站立不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