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這會兒馬揚見這麼一個穿著打扮還有點文化素養的女子在走廊裏東張西望,。便主動上前去問:“找誰?”夏慧平倒也不怯場,直直地答道:“誰是馬揚我就找誰。”在馬揚身後走著的丁秘書想上前擋一手,剛說了句:“馬主任他……”馬揚卻已經對夏慧平做了手勢,向自己的辦公室指了指說道:“請進。”
馬揚聽夏慧平簡要地介紹了她自己以後,還真對她產生了一點興趣。他早想好了,開發區的文化工作今後是一定要搞起來的。不是小搞,還要大搞。而且很快就得列人規劃。既然是從省文化團體下來的人,自然得細細考察一下,他便問道:“你是學花旦的?會唱《賣水》嗎?”夏慧平忙回答:“那是我們花旦的看家活兒。”馬揚微微一笑道:“試試?”夏慧平反倒猶豫了。馬揚又笑道:“怎麼,連看家活兒都不會?”夏慧平忙解釋:“不是。不是。今天沒溜嗓子,這音兒還沒打開……”馬揚揮揮手道:“怕什麼?您這麼個科班出身的專業演員,糊弄一下我這麼個業餘票友,還不行?”夏慧平沒法推辭了,隻得清了清嗓子,擺了個身段,自己給自己數著板兒,唱了起來:“‘行行走,走走行,信步來在鳳凰亭。這一年四季十二月,聽我表表十月花名:正月裏無有花兒采。惟有這迎春花兒開……”剛唱到這兒,嗓子有些發毛,聲音發劈,便停下來,再次清了清嗓子。
馬揚親自倒了杯水放在她麵前,鼓勵道:“再試一遍?”夏慧平喝口水潤潤嗓,又唱了起來,但唱到:“……正月裏無有花兒采,惟有這迎春花兒開……”又唱不下去了,臉大紅。
馬揚大致搞清了她的水平和狀態,勸慰道:“就這樣吧。回去把氧氣站的工作做好,也是你一個貢獻。這可是責任重大的一個工作啊。業餘時間,還得吊吊嗓子,走走台步,別把多年辛苦得來的那點玩意兒全扔了。”夏慧平挺難過地說道:“……我嗓子是不行了,不能搞專業,在文化站搞搞業餘輔導還不行?”
這時,丁秘書走了進來:“馬主任,您約的市勞動局的幾位領導來了。”馬揚站了起來,對夏慧平微微一笑道:“怎麼樣,夏女士,就這樣吧。”夏慧平急切地說:“能允許我再說兩句嗎?”丁秘書忙攔住夏慧平,一邊往外送她,一邊對她說道:“可以了。馬主任到咱大山子,多少人都想給他獻歌一曲,都沒撈著機會。您今兒個可是一唱再唱啦,真可以了。等馬主任下回忙完了,再來聽您唱。行嗎?”等夏慧平走出辦公室門,再回頭來看時,馬揚拿著筆記本,對她笑著揮了揮手,已經向會議室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