岡部直三郎的建議無疑就是他前幾天還在反對的中島的建議,可現在局勢已經逼得他不得作出這等丟人的建議來,而寺內壽一卻再沒猶豫的就采納了,同時當場提升中島為司令部作戰科副科長。
如果說南京戰役還有前世痕跡,津浦路戰役發展到現在,就完全脫離了前世的軌跡。其實說來也不奇怪,前世直到台兒莊戰役以前,日軍沒吃過中國軍隊的大虧,上上下下都很輕視中國軍隊,那真的是一個大隊敢追著一個軍打,磯穀廉介在明知板垣戰敗的情況下依然敢孤軍深入;直到在台兒莊、萬家嶺戰役之後行動才有些收斂,再不敢如此狂妄。
而莊繼華這一世,由於他在南京給了日本人以重創,十八師團和一一四幾乎被全殲,日軍再沒有去年開戰之初那種傲氣,寺內壽一在板垣敗績剛露,就立刻調整作戰部署,中島被圍的消息傳來,馬上變更作戰部署,讓李宗仁聚殲磯穀廉介於徐州城下徹底落空,也使前世的台兒莊大捷尚未爆發就湮滅了。
不過磯穀廉介不想就此放棄到手的勝利,。他留下一零九師團山崗重後率領三十一旅團駐守滕縣,他則率第十師團經山亭向臨沂前進,與前期出發的一一八旅團會合,共同向臨沂攻擊前進。
滕縣失守後,孫連仲退到棗莊,楊森的二十四集團軍準備接戰,按照預定部署,李家鈺統帥的四十七軍將在徐州外圍運河區與磯穀廉介交戰,然後將磯穀廉介引到徐州城下,李宗仁在徐州集中了二十軍和杜聿明的六十軍,他們將在徐州死死拖住磯穀廉介。
李家鈺在徐州外圍此次沒能等到磯穀廉介,感到情況不對,就在這時李宗仁收到空軍的報告,大批日軍東去。
“德公,看來寺內壽一變更了作戰部署,文革在臨沂打得太狠了一點,寺內壽一恐怕已經變更作戰部署,要先解臨沂之困了。”白崇禧歎口氣。
白崇禧是前些天到徐州的,他來徐州是作為大本營的協調人員,全權負責協調戰區內外指揮,同時也是蔣介石的代表。
李宗仁心中也有些苦澀,臨沂大捷的結果居然是打亂了整個徐州戰役的走向,這個結果恐怕誰也沒想到,磯穀廉介一個轉身就把徐州附近集結的十幾萬裝備精良,訓練有素,最精銳的中國軍隊之一甩在一邊,這個烏龍有點大。
“唉,這個寺內,怎麼經不起一點挫折,”徐祖貽搖頭晃腦的說:“才出現這麼點變故,就不敢攻擊徐州了,他這個大將怎麼混上去的。”
“嗬嗬,”李宗仁和白崇禧都忍不住笑了,李宗仁淡淡的說:“還不是莊文革在南京把他們揍怕了,情報上說,現在日本人可是很重視他的,有專門的情報隊追蹤他的行蹤,研究他的戰法。”
“他在臨沂這樣一搞,我們也不得不作出變化,德公,我看讓四十九集團開始行動吧?”白崇禧平靜的說。
白崇禧一到徐州,李宗仁就把全盤作戰計劃詳細的通報給他,李宗仁對他的軍事才幹非常信服,白崇禧研究後認為他們的作戰計劃有八成把握全殲磯穀廉介,這個結論讓李宗仁很是高興了一番。其中四十九集團軍的行動是在戰役發起之初,出擊濟寧,包圍一零八師團,吸引阪本旅團,斷絕磯穀廉介唯一可能得到的援軍。
不過四十九集團軍的行動原是要等磯穀廉介攻抵徐州城下之時再開始,可現在戰局的變化讓白崇禧不得不提前讓他行動。
“磯穀廉介東進的消息通知莊文革了嗎?”徐祖貽忽然這樣冒出一句。
不過白崇禧和李宗仁都清楚他這是什麼意思,四十九集團軍是莊繼華的嫡係部隊,其中的一零一軍更是他親手訓練出來的,沒有他的命令,李宗仁不一定調得動。
“立刻通知他。”李宗仁平靜的說。
徐祖貽什麼話都沒說,轉身出門,等他出去後,白崇禧卻皺起眉頭,他低聲說:“用不著再征求他的意見了吧。”
白崇禧明白李宗仁的目的,他不是擔心指揮不動四十九集團軍,而是想征求一下莊繼華對整個戰局發展的意見。
“健身,臨沂是未來戰局的中心,文革身處戰局中心,掌握第一手資料,他的意見很重要。”李宗仁搖頭說。
白崇禧思索一下,緩緩點頭,承認李宗仁說得有道理,作為戰區副司令,臨沂前敵總指揮,應該有表達意見的權力,其意見也應該受到重視。
“讓二十四集團軍和第二集團軍追擊第十師團,六十軍反攻滕縣,把寺內壽一的四肢死死捆住,看他還能整出什麼花樣。”
白崇禧不愧是小諸葛,短短幾句話就把寺內壽一的軟肋,拿得死死的。日軍兵力分散在從濟寧到臨沂的廣大地區,難以形成拳頭;而第二集團軍堅守損失雖大,可還有一萬四千多人,二十四集團軍更是有齊裝滿員的十萬人馬,六十軍的五萬大軍還沒放一槍;隻要二十四集團軍將磯穀廉介纏住,整個津浦路戰場上日軍就被牢牢看死,成為中國軍隊佔板的肉,由著他們挨個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