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3)

春眠不覺曉,

處處聞啼鳥。

夜來風雨聲,

花落知多少。

莫家堡不大但也不小,百戶還是有的,在創建的十二年裏,有過災難也都挺過去了,現在的莫家堡一派繁榮,街上人聲沸騰,車水馬龍,珠翠羅綺溢目,飲食百物比比皆是。

“忱紟!我知道,這也許委屈你,但是莫家與鬱家是生死之交,鬱家不幸慘遭厄運,如今隻有這一脈獨留,你與淩兒早先有婚約在身,無論如何你都不能棄她於不顧!。“一想起母親的話莫忱紟就頭疼不已,他為什麼一定得嫁給那樣的妻主,什麼都不會就知道吃飯睡覺,什麼都做不了。

聽說婚約是對方要求作罷的,說怕自己的孩子耽誤了他。母親執拗不過隻說暫時作罷,沒想到鬱家不幸卷入不明事件出了事,這才導致這場婚姻必須實行。母親擔心好友的孩子,他不是不能理解,他不明白的是,照顧鬱淩姿有很多方式,為什麼一定要選擇這一種,在他看來完全沒必要,母親明知道他根本沒有那方麵的心思。他沒有想過成親之類的事,依靠女人什麼的是完全沒有保障的,不如靠自己,他想要活出自我,絕對不會受人擺布的不一樣的人生。唉!

鬱淩姿是那樁不幸事件中唯一的活口,照常理說,受了那樣的致命傷按理講是應該是活不了的,她竟然奇跡般活了下來,是她命大,是天蒼天眷顧鬱家才得以不滅,母親是這樣慶幸說的。因為那件事,鬱淩姿胸口上還留著疤,他同情鬱淩姿的遭遇,並不代表要拿人生大事開玩笑。

母親說如果成了親家業本愛應該由鬱淩姿也就是他要嫁的人繼承,無奈鬱淩姿沒有能力,如果他願意嫁給鬱淩姿,莫家堡就交給他,一切由他做主。

反複思考後,他做了決定,反正他也不可能一輩子一個人過,就算他想,母親父親也不會讓他這麼無所欲為。那麼,如果一定要嫁一個人的是躲不掉命運的話,嫁給鬱淩姿或許也不見得是件壞事。她不會想要管著他,想管,她也管不住,也管不了。因為她是膽小怕生,對他也是很怕的,在他麵前,他明明什麼都沒說,隻是看著她,她就馬上變得緊張不安。這麼一想也沒什麼不好,便答應了母親的要求。

“這樣,真的沒關係嗎?“鬱淩姿跪坐在床前,握著冰入膏肓的人,她的不安和自卑盡顯。對於莫忱紟的答複,比起高興,她的擔心反而更多一些。她很清楚,那人並不喜歡她。從自己醒來的那一刻,震驚狂喜後是失落悲傷。一個沒有牽掛的世界,一沒有牽掛的人,就算存活著又有什麼意義?她不懂,如果老天真的眷戀她,為何不讓她留在至愛的身邊,她的爸爸媽媽,她靈魂的歸依,她的牽掛。懦弱也好,隨便別人怎麼說都無所謂,她沒有死的勇氣,隻是沒有生氣的活著。她的身邊有關心她的人,盡管那並不是屬於自己的,那擔心的眼神,暖至心房的話語,細心備至的照顧卻成了活在這個世界活下去的唯一動力。她想,既然沒有死的勇氣,那麼就去尋找牽掛吧!然後她找到了,那個俊美的她無法形容的男子,讓她的心莫名的澎湃翻騰著。一見鍾情什麼的,她不懂,也從來不相信,她隻知道她喜歡他,很喜歡,至此而已。

“你是善良的好孩子,這一點我能肯定!“身為母親,她了解自己的孩子,她並不希望莫忱紟的妻主有多大多大才華和能耐,隻要有一顆始終對他如一的赤誠之心就好了。”紟他並不像你看到的那麼冷淡堅強,這些是需要你自己去了解的。之後你就會發現這樁婚事是沒有錯的,還是說你不喜歡紟兒“

她怎麼可能不喜歡他,鬱淩姿委屈加埋怨的看了莫母一眼,“你明明知道的。。。。。。可是,紟他。。。“他並不喜歡我,鬱淩姿黯然垂頭,沒有把話說完,自從被要求和她成親後,他看她的眼光更冷了,即便他答應了婚事,他的眼光也沒有變得有一絲溫暖。

為什麼呢?即使很清楚莫忱紟不喜歡她,也很清楚,如果不是聽從母命,他們之間是不會再有什麼更深的交集,這份交集本不應該屬於她的,可是她想要,非常想要。

“你會成為紟兒的妻主!”莫母的另一隻手覆上鬱淩姿的,是安慰亦是保證,“他既然答應了就是一輩子,所以淩兒,去努力了解他,答應我!不要放棄,哪怕是要花費一輩子的時間。“她的孩子,從小看到大,她最了解。

“嗯!“

莫母欣慰的笑笑,然後說:“我累了!”

“嗯!我去叫父親!“鬱淩姿起身出去。

“他怎麼樣了?”莫父問。

“還好!剛說累了,現在應該睡了。”鬱淩姿回答。

莫父點點頭,本要走進去,卻在鬱淩姿的身側停下了,“你如果有什麼想法一定說出來,婚姻是兩個人的事,是人生的大事!”鬱淩姿和莫忱紟兩個人反差太大,他很是擔心,他不知道妻主為什麼那麼堅持要他們兩個成親,這是一個謎,他想不通的謎。

或許真的是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吧!最算再怎麼不舍也敵不過閻王的生死薄。莫母突然間要莫忱紟和鬱淩姿立刻成親,他想要看到他們成親,不是不信任自己的兒子,不是怕他們任何一個人反悔,隻是,想要親眼看到兒子成親,隻是這樣而已。

“讓他們盡快成親吧!“

“為什麼這麼急?“莫父對莫母的話感到驚訝也感到不安。

“不急,早晚的事!“

“可是紟兒和淩兒的感情。。。“莫母有覺得不妥,她的猶豫被莫父打斷,“感情成過親也可以慢慢培養。“

“妻主,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那麼堅持要紟兒和淩兒成親?”他不是沒問過,她隻是得意的笑著戲弄他說:“這你就不懂了吧!”很神秘的樣子。他知道,鬱淩姿膽小,看起來很沒出息,但人各種各樣,這並不影響她的善良,憨厚,真誠和乖巧。他也很喜歡她,是真的很喜歡她。他擔心的是莫忱紟,身為父親他希望莫忱紟能夠幸福,然而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會幸福嗎?

“你不相信我看人的眼光嗎?”莫父佯裝生氣,看起來非常真,她的臉一繃是相當嚴肅的,要不是了解他,還真會被嚇到。

“我錯了!”莫母笑著認錯,崇拜的看著她,“一切都聽你的。”知道他她性格執拗一旦決定的事就很難再做更改,外加他又是病人,想想反正事情定下來了早晚都一樣,不如就遂了她的心。

於是在鞭炮做響,紅毯為謀,天地母父為證,眾人恭賀下,莫忱紟和鬱淩姿結了為妻夫。

一切那麼美好,月光皎潔,本該花燭閃耀,春光無限的洞房中兩人卻分開坐立,莫忱紟坐在桌旁,鬱淩姿坐在床上。詭異的現象,按常規講,要分開坐也是應該鬱淩姿坐在桌旁,莫忱紟坐在床上,可惜莫忱紟和鬱淩姿是不能按常規看待的,他們兩人要怎麼說,男女錯誤?

鬱淩姿時不時的看看莫忱紟,莫忱紟隻專心看自己的書,真讓人懷疑他是不是當鬱淩姿不存在。不是很久,對鬱淩姿來說卻是很長的時間了,她硬撐也沒撐下去,不死心的承認今天鐵定沒戲了,等著等著她就睡著了。莫忱紟一夜書伴天明,難得春宵一刻值千金就這樣過去了。

莫忱紟和鬱淩姿成親了,莫母了卻心事,他睜開眼睛,其實他一直都沒睡,怎麼睡的著,身體感覺很好,他知道這是回光返照。他攬過自己的夫,有些費力的親吻著酣睡中的他,從額頭,鼻子到唇,親完了緊緊地抱進懷裏,如珍如寶,頭埋在夫的脖中沉吟著:“人生因有所牽絆而精彩。此生有你陪伴,感激不盡!“感謝你,感謝上天安排遇見你。

第二天一大早,“不。。。。。。不。。。。。。不要!”莫父叫莫母幾聲始終不見反應,不該這樣的,不會的。。。。。。沒有呼吸,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這讓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房間傳出了他的悲痛的淒厲哭喊聲。莫母,曾經那麼聰明絕頂,威風凜凜建立了莫家堡的英雄在微笑中長辭於世。

昨日喜,今日悲,人生多少變數風雲。

喪事由莫忱紟操辦,莫夫悲傷不已,根本還無法接受妻主逝去的事實,這樣的狀況讓他如何去接待前來悼念悼念莫母並為她惋惜的眾人,即使他堅持莫忱紟也不同意。所以這項責任落在了鬱淩姿的頭上,在莫忱紟的一番教導下,她也就勉強按部就班完成了應盡的責任。

一切結束後,莫忱紟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異樣,因為他沒有太多的時間傷心,他要擔起保護莫家堡的重任,那是他母親的心血。

莫父的每每觸景生情,悲傷更甚,日益消瘦,,讓人很是擔心。莫忱紟多次勸說無效,鬱淩姿隻有每天陪著他,逗他開心,哪怕隻是一點都好,她能做到的也就隻有這樣。

這麼長久下去也不是辦法,鬱淩姿這麼認為。心裏不看開的話就會鬱結於心,身體早晚都吃不消。

“累累庸碌身,聊聊難牽懷。

幸得與君識,始期無絕衰。“

莫父怔然看著鬱淩姿,她轉頭問:“父親覺得這是寫給誰的?”

“難道是。。。。。。”看她的神情,莫父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深愛的妻主,那個已經離他遠去的妻主。看到鬱淩姿溫柔地看著他淡笑著,他就知道,他就知道,眼淚簌簌的往下滑落。

“父親,你是這個世界上最愛母親的人。“鬱淩姿走兩步過去蹲下身子握住他的手說:“知道嗎?能被人思念著,是一個人生存在這個世界上最好的證明。如果連你倒下的話,還有誰像你這樣思念時刻思念著母親,那樣的話母親不是變得很可憐嗎?“

莫父聽了慟哭起來,鬱淩姿沒有勸他隻是輕輕抱著他。哭,有時候並非什麼壞事,這樣就好,把心裏的悲傷都發泄出來,這樣父親就能連母親的份一起活下去了。

“從前,有一個大善人,做了很多善事,積了很多功德。一日,他在家讀書,忽然看見一個人從窗外走過,他被那人的麵相吸引住,追出去,卻不見了。從此他一心想見那人,走遍天下去尋,卻總也找不到。一次,在夢中,菩薩問他,你積德很多,有什麼要求沒有,他說他隻想見那個人一麵。菩薩說,你若真想見那人,一定要舍棄這一世的人身,投生做一顆大樹,500年後,也許有機會見那人一麵。於是他決定做一棵大樹。

很快他就死去,轉世在河邊做了一棵大樹。500年來,飽嚐著做樹的痛苦,忍受著風吹雨打,不能移動,不能說話,隻為了能見那人一麵。“鬱淩姿停頓了一下繼續講:“500年後終於有一日,忽然有一個人遠遠地從河邊走過來,正是那個他夢寐以求的人。他激動極了,手舞足蹈,使勁地搖著樹枝樹葉,努力試圖引起那人的注意。他是多麼想讓那個人走到他的樹蔭下,休息乘涼呀。但是那人經過他身邊,瞧也沒瞧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