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是她現在唯一的感覺,身體像被人撕裂了一般,昨晚的一切漸漸被想起。就像一場夢,雖然痛,但滿足了她內心裏對他的小渴望,渴望他的味道,他的擁抱,他的吻,指尖不由撫上自己的唇。
閉了閉眼,身側仍在熟睡的男人,依舊是她記憶裏的模樣,五官精致,麵相清朗,隻是不再溫柔。
她以為,當年一別,再不會相見。
殊不知,天意弄人,重逢時卻是讓他看見最不堪的自己。
忍住微微發酸的鼻尖,林向晴小心翼翼地從他的懷抱裏掙脫,起身欲走,頓覺手腕一痛,整個人被狠狠地重新扯了回去。
顧淺川睜開眼,目光透著幾分森然,語氣裏仿佛帶著極地的寒氣,“想去哪裏?”
他的氣勢讓她瑟縮,直接的目光讓她很不自在,扯過被單遮住自己,勉強穩住聲音回答,“我……回酒店。”
顧淺川從床上起身,露出蜜色的肌膚,上麵深深淺淺的抓痕,出自激情時她的手筆,但絲毫不影響他的挺拔卓然。
看紅了臉的林向晴緊緊揪著被單,看他穿襯衣,西褲,然後是黑色的西裝上衣,不肯遺漏任何一個細節,怕今後再難遇見。
待他穿戴整齊,整理著襯衣袖口,轉回身盯著傻坐在床上的林向晴,用一種近乎於警告的口吻道,“如果你敢離開這個房間,梨花小鎮的計劃案將永遠隻是一個計劃。”
林向晴的呼吸滯了滯,沒想到他竟然用小鎮的合作案來威脅她,心裏的苦澀彌漫開來。
心很亂,她怕再這樣下去,她的小秘密遲早會被他發現,但此刻,她又不能放任小鎮不管。她也相信他說的出就一定辦得到,抿了抿唇,仰起小臉,“那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
“什麼時候?”顧淺川皺眉,輕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
對上她期盼的眼神,他補充道,“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一輩子。”
果然,他看到了她眼裏希望破碎時的絕望,收回視線,往門邊走去。
轉身的瞬間,他憎恨自己的沒用,看見她一臉受傷的可憐樣,竟然會覺得舍不得。
隻是一個眼神,都會讓他心軟,真是太可笑了!他曾經因為她沉淪在絕望深淵,差點再也出不來的那幾年,她又在哪裏?
當顧淺川的手放在門把上時,衣服的下擺卻被她拽住,隻聽她用弱弱地語氣問,“淺川,你是為了報複我,所以要我當你的情人麼?”
顧淺川嗤笑一聲,沒有感情地道,“報複?那是喜歡的時候才會做的事情。”
他依舊維持著背對她的姿勢,墨眸微抬,“你是不是以為我和你上床了,就代表著我還愛著你?畢竟在你眼裏,我可是為了挽留你,不惜放下男性尊嚴的卑微男人。”
他的話讓她心頭一緊,涼意浸滿了她的脊背,攥著他衣服的手緊了緊,小聲囁嚅,“我沒有。”
他轉回身,冰冷的指尖挑起她的下巴,譏諷中帶著幾分厭棄,“沒有就好,因為你,不過是我的泄欲工具。”
這次,他沒有片刻停留,直接頭也不回地離開臥室。
看著他決絕的背影,林向晴靠著床柱滑坐在地上,下巴枕著膝蓋,將自己環抱起來,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她所在的角落卻像是一個永遠也照不到的地方。空氣裏似乎還彌漫著昨夜歡愛的氣息,她也記得昨晚哭著喊著求他說不要了,他卻充耳不聞,依然狠狠地折磨她,讓她在欲望的邊緣掙紮。
那一刻,她就該明白的,這段關係裏,不再有愛。為何還要不死心地傻傻再去和他求證?
她將自己抱的更緊,小小的嗚咽聲回蕩在臥室裏,抽噎著抬頭,卻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顧淺川,他臉上的表情依舊淡漠,不帶一絲一毫情緒。
這一切仿佛靜止,忽然,他邁步走過來,將手放在她的腋下,把人撐起來,聲音平靜,“當初提分手那麼幹脆,現在又有什麼好哭?”
林向晴緊咬著唇瓣,別過頭不去看他,奈何眼前的冷漠男人絲毫不給她逃的機會,俯身在她耳邊,低低的嗓音說出的卻是讓她心寒的話語,“林向晴,這是你當年欠我的,現在,我不過是要你百倍奉還而已!”
手臂一個用力,將懷裏的女人重新扔回了床上,力道不輕,床震動了幾下。林向晴把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臉埋在被子裏,纖瘦的背微微顫抖,攥著被單的手用力的有些發白。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她寧願三年前沒有遇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