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韻凝笑笑,“那妹妹就不送姐姐了,改日有空了妹妹再登門造訪!”

“姐姐歡迎著呢!”

語畢,領著彩兒,步伐優雅地緩緩離去。

等到芸妃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的時候,毓琉上前一步,道:“娘娘,您打算如何做?任謠言繼續下去麼?”

“毓琉—”柳韻凝回過身來,“方才我不說了麼,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別人要怎麼說是他們的事情,隻要我們問心無愧就可以了。”

“娘娘教訓得是!”毓琉低下頭,低聲道。

柳韻凝又沉默了下去,微微眯起的幽眸帶著幾縷的深思,麵容沉靜而淡漠。

毓琉靜靜地看她,西斜的落陽是昏黃的顏色,照在她的側臉上,仿佛隔了雲霧的遠山,看不真切。

忽然地,毓琉輕輕地歎了一聲,走過去握緊她的手,“娘娘,別想太多了,陛下不會相信這種無稽之談的。”

“我沒有想這個。”搖了搖頭,柳韻凝沒有抽回自己的手,安靜而服帖地任毓琉握著,“我隻是在想,芸妃此次前來,真的隻是如此簡單麼?”

毓琉道:“宮裏之事總是複雜的,進宮第一天,奴婢就跟娘娘說過的,在宮裏,除了自己,誰都不可以相信,你曾經問過是否奴婢也是不可信的,那次奴婢回答了,可是今日,奴婢還要再回答一次,奴婢的命是娘娘的,奴婢的一生都是娘娘的,可是,娘娘還是不可以對奴婢完全的信任,因為不知道哪一天,也許會有人握住了奴婢的軟肋,威脅奴婢,若別人存心要奴婢出賣娘娘,總有千種萬種的法子。”

“是這樣麼?”她一笑,道:“若真有那一天,我也會選擇相信你的,即使你真的出賣我!”

“娘娘!”毓琉皺眉,不讚同地望著她。

“天晚了,該上燈了!”她笑道,輕輕抽出自己的手。

——毓琉,你永遠也不會明白,你跟裏爾對於我而言,是怎麼樣的存在,在這個世上,你們是我唯一剩下的最後的所有了,若真的有一天,連你們也拋棄了我,那我就真的一無所有了,那樣,我情願選擇糊塗一輩子。

啊!不對,也許她還有的,她還有的。

輕輕地撫了撫腹部,柳韻凝又笑了。

這是,上天賜給她的,最好的禮物。

昏暗的宮殿慢慢地亮了起來了,毓琉輕輕一吹,熄滅了手中點燈的火引。

“娘娘,你要先沐浴更衣麼?”這幾日陛下都是差不多這個時候到的,毓琉看了看天色,覺得也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