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時分,陳宇駕車便已經來到了天鳴山下的一個小村落裏,他拿出手機,打給了胡不喝,詢問上山的路徑。
胡不喝顯然還宿醉未醒,嘟囔道:“小子,我隻不過讓你照顧幾天小婭,暑假後,我便會接她回武功山,你竟然追到這裏來了……”
“老頭,我不是來拽你回去照顧小婭的,我是來給你送酒的,正宗的山村小燒,不辣喉,不上頭。”陳宇笑著說道。
“真這麼好心?行,你順著小路,直接向上走,到山頂上,拐到朝陽坡那這邊,就能看見這個小院子了。”胡不喝一聽有酒,立馬就來了精神。
陳宇掛掉電話,搖了搖頭,敲開了一家小商店的門,一問,還真有本地酒坊釀的散高粱酒,便買了幾斤,向山上走去。
一路上,就見草葉上露珠還未幹,青綠悅目,不知名的鳥兒,在樹上啾啾鳴叫,惹得空穀回響,各種參天大樹,在薄霧中直衝雲霄,景色極其宜人。
陳宇一邊走,一邊感歎,如果老了的時候,能在這山上結廬而居,絕對是人生一大幸事。
及至朝陽升起,陳宇已經快走到了山頂,看見有條小徑饒到山後,便順著過去。
一繞到山後,就看見一處小小的院落,樹枝紮成的籬笆,圍繞一圈,裏麵有處菜園,過去,就是青磚灰瓦的三間小屋。
陳宇推門進去,就見一位穿著灰色粗布褂子的儒雅老者,正在菜園裏鋤草,看見陳宇,便扔下鋤頭,迎了過來。
“你就是陳宇吧,你師父還在屋裏睡覺,跟我進來吧。”
陳宇知道,這位就是那位武壇百曉生文無一,便笑道:“文先生,我來的匆忙,也沒有提前打招呼,擾了先生的清幽,還望海涵。”
文無一笑了:“你師父來,也是都不打招呼,我都習慣了,不用客套。”
說著,他領著陳宇來到屋前的大樹下,坐了下來。
胡不喝此時走了出來,看見陳宇果然拎著酒,十分滿意,招呼正要倒水沏茶的文無一:“老文,這不是有酒麼,比那淡茶可好喝多了。”
文無一笑了,拿來酒杯,陳宇一見,連忙起身,給倒上了酒。
胡不喝嚐了一口酒,登時大喜:“不錯,這是小作坊出的高粱酒,夠勁。”
說完,他又問向陳宇:“小子,你不可能大老遠的給我送酒來,說吧,到底什麼事?”
陳宇向文無一舉了舉杯,喝了一口,然後說道:“我是來向文先生請教來的。”
“哦,還是那內勁高手的事情?”文無一問道。
“不是,是昨晚遇見的一個人,和那些內勁高手還不同……”陳宇將黑瘦男子的功夫描述了一遍。
文無一本來正舉著杯,聽見陳宇的話,登時眉頭微微皺起,將杯放下,站起了身,來回走了幾步。
“文先生,這人大有來頭是吧?”陳宇已經看出了端倪。
“讓我來想想,現今還有幾家用毒掌的門派。”胡不喝也來了興趣。
“胡兄,你不用想了,因為,這個門派,已經在人們視線裏,消失兩百多年了,現在根本沒人記得他們。”文無一搖頭道。
頓了一頓,他又說道:“陳宇,那人使用的掌法,名字叫做青毒掌。”
陳宇點點頭:“這個名字倒是很貼切,但這青毒到底指的什麼東西?”
“東北有種名鳥,叫做海東青,玉爪玉嘴,可以說是古代契丹人和肅慎人奉為神靈的鳥類,但這種鳥雖然名貴,卻喜食腐屍的,有人便利用這種特點,配以長角血蜱,黑點斑蝶,金錢蛙等毒物,喂到這種鳥變成青爪青嘴,血液也變成青色之後,便取血飲下,練習毒掌。”文無一解釋道。
“那他喝醋,的確就如我判斷的一般,是用來的降溫的吧。”陳宇點頭道。
“是的,這海東青之血十分燥熱,功力不深的人,都會壓製不住,所以才會不斷的食用降溫之物。”
胡不喝聽到這裏,本來因為有酒喝,而顯得心滿意足的臉上,忽然顯出了驚愕之色:“老文,你是說,陳宇遇到的這人,是遠東的……”
“是的,就是曾經掌控遠東幾千年,無論那邊朝代如何變幻,都要尊為神教的薩滿教。”文無一沉聲道。
“薩滿教?”陳宇也吃了一驚。
這個古老的巫術教派,近代以來,近乎絕跡了,如今竟然因為葉梓萱的事情,而又冒頭了,這實在太令人震驚了。
陳宇吃驚之後,便又問道:“文先生,那要如何才能查訪到這些薩滿教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