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來,孤獨一直占據著她的靈魂。十年前是這樣,十年後也還是這樣。

十年前,最愛的爸爸猝然長逝,媽媽改嫁,卻嫁給了一個地痞流氓。他開了一家酒吧,經常半夜回來,回來後稍有不順心就動手打人。

她會勸媽媽改嫁,可媽媽一直沒有聽她的。同樣是一個喝醉了的夜晚,在臥室,她看到了李嘉平滿臉的驚慌和他手上沾著鮮血的水果刀,還有……倒在床邊的媽媽,她脖子上的血染紅了衣領。

後來,直到他被警察抓獲,她還站在門口,看著屍體被挪走後的空位,那一灘的血在她眼中分外刺眼。

她收到了李嘉平的酒吧有毒品勾結,被送上法院的消息。她知道他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脫身了,收拾好行李,去了上海某一所名牌大學。

她不想留在這個地方,她也沒有多少留戀可言。所以,毫不猶豫的坐上了去往另一個城市的火車。

她看到火車上一張張臉,窗外飛快向後移去的風景,都是陌生的。她感覺到血緣的可貴,想起媽媽來,臉上的淚肆意流淌。若有人問她的最大痛苦,那是她那時年紀心靈的重創,是一道傷。

漫長的旅途,他想了很多,她知道自己以後隻能靠自己,都隻會有自己一個人。

不斷的有人從火車中走出來,火車就像吐出了一塊沉重的石頭。她走到一家小商店門前,她渴了,想買點水。

商店不大,因為擺著收銀台,所以進口比較小,隻能讓一個人走。一個穿著白襯衫,筆挺西裝,麵容俊朗的男人站在那兒,她沒辦法進去。

她看了他一會,可能感覺有人注視,他將抱歉的眼神投向她,走到了收銀台那一邊,繼續站好。 她麵無表情的走進去,背對他,沒注意到他正在看著她。

他覺得她有些奇怪,說不上哪裏怪,又或許是喜歡她不凡的容顏,在這個人潮湧動的地方,能看到這樣一張無與倫比的臉是多麼一件不可能的事。

她拿好東西,問售貨員阿姨多少錢。她放下旅行箱,從手提包中拿錢。有個男人移著有人高的箱子從她身後走過,無法避免的撞到了她。她走到裏邊一點的位置,等那人走後付完錢,她下意識的去提旅行箱,可什麼都沒有感覺到,那個地方已經空空如也。

她絕不會笨到連這麼簡單的事都想不到,剛剛那個男人肯定拿走了屬於她的東西,她衝那個地方冷冷的一笑。

售貨員阿姨看了,猜都猜得到發生了什麼。

“怎麼?姑娘,現在就報警吧……”

看到阿姨有點著急,她隻是笑笑,完全沒有在意。

“不用的,阿姨。”

“可你的旅行箱,裏麵會不會有重要的東西?”

她身上的證件,除了身份證外都在裏麵。

“沒事,都是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哦……”

一束從未移開過的目光,俊朗的男人依舊站在原地,明明丟掉了東西,幹嘛不報警?他無奈地在風中搖了搖頭,表示對這個女人他真的不知道怎麼形容好,因為他不了解她吧。可是越是這樣,越提起了他對她的興趣。

她並非不緊張,隻是現在的她完全沒有精神,她想躺在一片草地上,呼吸。她可能太累了。她離開了商店,慢慢的成了這城市中流浪的一人。

她的心情始終是平靜的,直到她接了一個電話。

“李妍妮小姐,您在火車站旅行箱盜竊了是嗎?您現在來公安局取一下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