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霑有手下人,還能不請旨直接拿下一名朝廷命官打進大牢,不是欽差他能做得到嗎。剛才沈啟是在裝糊塗蒙騙自己啊!曹頫對曹霑的欽差身份越發深信不疑。曹霑現在也認定自己接受了苗玉春的賄賂,舊罪再添新罪,估計不是抄家可以善罷得了。
曹頫氣憤至極,用拐杖指著沈啟,不再敬稱他為大人:“你今天混淆是非,想把自己所犯之罪往下官身上轉移,簡直是癡心妄想。”沈啟以為曹頫是想用拐杖揍他,嚇得慌忙往後閃躲,戟指曹頫:“曹頫,你才是血口噴人,本官什麼時候接受過苗玉春的賄賂,你要說清楚。”
曹霑思維比曹頫快多了,馬上哦了一聲,眼睛一眨不眨盯著沈啟問:“剛才我叔父並沒有提到苗玉春,你怎麼會一口咬定他所說賄賂你的人就是苗玉春?難道是你心虛了?”
剛才不過是話趕話才提到苗玉春的,此刻沈啟哪裏還能爭辯的清,何況他每年接受苗玉春的冰敬碳敬絕非少數。張口結舌道:“你……你們叔侄串通一氣,本……本官即便,即便……”他本想說,自己占著理,即便是一個人也並不怕曹霑叔侄兩張嘴,心裏發虛,用詞上出現了誤差。
曹霑抓住他話中漏洞,窮追不舍道:“即便什麼?沈大人是不是想說,你是一省按察使,即便真的收受了苗玉春的賄賂,咱們也奈何不了你,是不是?”
“是——”沈啟慌不擇言,當他發現答錯了話,想改口,曹霑豈能給他這個機會,立刻向曹頫道:“叔父大人聽到了?沈啟當場承認曾經接受下屬賄賂,讓您的人把他抓起來吧。”曹霑無權無勢的一介布衣,必須把曹頫拉下水。
沈啟雖說有口供,但他是地方官員,而自己是內務府委派,不能參與地方政務。曹頫臉上顯出為難之色:“愚叔是內務府官員,抓地方官員,隻怕,隻怕……”
“有八王爺做主,你怕什麼!”曹霑拍了拍胸脯,好似他就是八王爺似的。這一動作提醒了曹頫,他是欽差,並且是八王爺胤禩麵前第一等紅人,天塌了有大個頂著,自己所怕何來。充滿底氣地喚道:“來人。”焦大答應著到了近前。
“你是本府私人,趁的什麼熱鬧。”曹頫皺了皺眉,叫過一名小廝,讓他去前麵織造衙門叫幾名看庫兵丁來。小廝應聲而去,很快帶來一隊兵丁。曹頫指著沈啟:“把這名罪官拿下。”
兵丁為首的是一名哨長,為難的看了看沈啟,麵向曹頫單腿點地:“啟稟織造大人,沈啟沈大人是地方官員,咱們是不是……”
“什麼是不是,對不對的。”曹頫把眼睛瞪了起來:“貪官汙吏,人人得而誅之。本織造忝居三品之位,為朝廷分憂,當是本分,把沈啟抓了,一切責任自有本織造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