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應了那句話,“遠識衣帽,近識人”一個人到了陌生環境,別人隻能以他的穿著打扮去辨別他的身份和社會地位。曹霑平日裏受盡叔父嬸娘的虐待,一身布衣,在如意樓幾名打手的眼裏,至多哪家小店掌櫃的少爺。暴揍一頓扔到大街上,那個不知名姓的掌櫃的,決計不敢前來尋事。要知道這家如意樓幕後老板是江寧縣令苗玉春。苗玉春官雖然不大,卻是金陵城的父母官,前來如意樓找碴,想坐牢嗎?
按照賀耀祖的心思,曹霑今日哪怕擦破點皮,也是他的責任,將來八王胤禩追究起來,他會得到什麼的下場,無論怎樣想象都不為過。
最先護衛曹霑的石呆子被撂翻在地,賀耀祖隻得衝到曹霑前麵,伸雙臂攔阻道:“誰敢打曹少爺,除非他從我的身體上踏過去。但你們想過後果沒有,隻要你們敢招惹咱們一下,隻怕你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打手的拳頭不是假的,自己這一把老骨頭能挨得幾下,要是能威嚇住他們不動手,是為上策。
賀耀祖穿著比曹霑好得多,在打手眼裏自然身份也比他高貴,沒想到他情願替他挨打。幾名打手互相看了看,都是撇嘴一笑,仍是那個白癜風道“打了你們,就會死。我好怕怕喲!”照準賀耀祖就是一拳頭。
果然如同賀耀祖想象的那樣,一拳就讓他前胸痛得炸開似的;所不同的是,他認為自己身體無論如何不濟,怎麼也能扛住三五下打,但僅僅挨了一拳頭,腳步向後踉蹌,木頭樁子似的摔了下去。
失去屏障,曹霑顯露在打手麵前。他今晚第二次後悔沒有把馮習勒泰帶在身邊,哪怕帶上一個,對付這些行院打手都綽綽有餘啊。
打手看出了曹霑臉上的驚懼之色。白癜風看著仍在地上掙紮的賀耀祖,鄙夷的目光道:“地上的老家夥說,打了你們會死,我死了嗎?仔細看看,看看呀!”他貓戲老鼠一般步步逼向曹霑。
曹霑想依照醉春樓前故技重施,給白癜風一個滿臉花,但行院打手不比出身豪門的花花公子,手上都多少有兩下子,要不如何在這種烏七八糟的地方混下去。曹霑唯一可做的,隻能步步後退。
吃花酒的雅間能有多大,曹霑後背很快被牆壁抵住,已經是退無可退了。白癜風獰笑著逼了上去。
在場眾人包括白癜風的同伴打手,注意力都放在了曹霑身上,按在石呆子身上的手,放鬆了許多。一但失去禁錮,石呆子從地上一躍而起,順手抄起一把椅子砸向了白癜風,正中他的後腦勺。
江寧縣令掏本錢的行院,椅子質地著實不低,石呆子扔出去的椅子是花梨木所做,堅硬如鐵,白癜風雖沒被砸死,也已是鮮血噴湧,一頭栽倒在地,再無力去找曹霑的便宜了。
行院人家的打手,多是從街上地痞流氓聘任,平日欺壓欺壓小老百姓還行,但如果要他們為了保護行院丟了性命,沒人會願意。豪氣衝天的石呆子用椅子砸倒一個,其他三人轟的一聲紛紛竄下酒樓,找主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