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成龍的一番驚歎,邱居明得意非凡地向龔璱瞄了一眼,搖頭晃腦道:“於大人既然認得出它是慧繡,想必也知道它的來曆嘍!”於成龍搖頭道:“下官平生僅見過一次,那還是數年前下官擔任明孝陵守衛綠營的統領時,當今皇上前來拜謁明孝陵,一位明朝遺老感念皇上對洪武皇帝的尊敬,當場將收藏多年的一方慧繡敬獻了皇上,因為聽說它無比珍貴,下官記在了心裏。以邱老夫子的身份,您敬獻的拜師禮,一定不是凡品,所以下官才敢冒昧地判斷它是慧繡。”’
“我說一個低等武官怎麼會認得這種絕世珍品呢!”邱居明嘟囔了一句,象捧著一個十世單傳的嬰兒,將慧繡捧到了曹霑麵前,道:“這方慧繡是上天四王爺府派人前來籠絡弟子時,送給弟子的,弟子一介書生,實在沒東西拿得出手,就請師父把這個收下吧。”
龔璱送的懷表雖然珍貴,畢竟是工廠製造,假以時日,要多少有多少,但慧繡可是當世絕品,壞了一件就少一件。但如果不說兩句話就將慧繡收下,顯得自己太眼皮子淺了。曹霑毫不在意的將慧繡接到手中,問於成龍道:“於大人隻知它叫慧繡,還知道它有另外一個名字嗎?”
在場眾人包括慧繡的所有者邱居明都不清楚慧繡還有另外的名字,無不驚異的看著曹霑。曹霑“知啦”喝下一口酒道:“據說慧繡之所以叫這個名字,純粹因為它的織造者名叫慧娘,慧娘生長在織繡世家,從小心靈手巧,織繡技術名冠一時,可惜天不佑人,慧娘青年早夭,留下的織繡作品少之又少,每一件都成了絕品,一些文人雅士認為慧繡名字太俗,且‘繡’字並不能完全表述出它的文化內涵,於是將它稱作為‘慧紋’。”扭頭看到邱居明滿臉羨慕嫉妒恨地盯視自己,曹霑微笑著問:“邱居明,你認為為師說的對不對呀?”
到底是生長在名門望族,就是比自己這個出身寒門之人見多識廣。邱居明不能不服氣,俯首帖耳回道:“老師所說這些弟子並不了解,多謝老師教誨。”
“好了,好了!”曹霑方才將慧繡揣起,誌得意滿相讓大夥:“喝酒喝酒!老賀呀,你剛才不是要敬本公子酒麼,怎麼傻子似的盡坐著?”
人逢喜事精神爽,曹霑作為今日最大的贏家,左一杯又一杯,酒喝得甚豪,一頓飯剛吃一半,已經醉了。作為他的弟子,龔璱邱居明不能眼看他出醜,勸說道:“老師年輕,身子要緊,還是別多喝了,弟子送你回去休息吧。”
曹霑酒亂腦筋不亂,記得樂極生悲的道理,今天名利雙收,不能太得意忘形了。答應了兩位弟子的請求,在他們一左一右的攙扶下,下了聽天樓。
到了酒店大門前,於成龍悄悄扯了賀耀祖一下衣袖:“賀管家,您看下官那事……”
“你沒見曹公子喝成這樣。”賀耀祖把眼睛瞪了起來,“你的事以後再說,那座宅子先留著。”然後追著去攙扶曹霑。
龔璱邱居明兩名弟子將曹霑送到了織造府門前,約好明天再來拜見老師,看著馮習勒泰兩名侍衛把他攙扶進院,才轉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