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有匪徒衝向隨園,賀耀祖也是大驚失色,叫罵哨長道:“發生這麼大的事,你還敢跟咱胡攪蠻纏,要是王爺出了什麼事,非活剮了你不可。”
讓你帶路你不帶,還來罵人。哨長心裏不滿,隻能跟著喝罵他的部下:“他娘的,都愣著等死呀,跟老子往裏衝。”
有賀耀祖帶路,眾人很快到了隨園大門,正想往園內搜索,一群人迎麵走出了隨園,領頭之人正是八王爺胤禩,他身後圍隨著曹霑數人。
羅維倫習練多年,早成了官場老痞子,雖曾未見過胤禩,王爺的穿著打扮和氣勢,他還是一眼便認了出來,緊隨賀耀祖身後跪了下去;錢有來身份過低,連同他身後的數十名弓箭手,都木雕泥塑一般大眼瞪小眼,不知羅維倫賀耀祖那麼高貴的身份,為何會跪拜剛才還如同喪家之犬的逃犯。
一直目光陰鷙的胤禩,忽然記起自己的八賢王名聲,越是低級官吏,越得禮賢下士,立刻換成一副和顏悅色的表情問:“看你穿戴打扮,應該就是應天知府羅維倫羅大人嘍!”
沒想到胤禩會用這種口氣跟他說話,羅維倫擦了擦額頭的汗,叩了一下腦袋道:“回稟王爺,奴才正是羅維倫。”
“羅大人,有一事本王不明白,你不在府衙坐衙理事,跑到江寧織造府幹什麼來了?”胤禩仍是雍容口氣,羅維倫膽子更壯了,指著胤禩身後數人:“奴才本來正在府衙理事,突接線報,有一股匪徒在大街上行凶鬧事,奴才不得已才帶人追捕他們,沒想到他們膽大包天,衝入曹府驚了王駕,這都是奴才辦事不力之過,請王爺恕罪。”
“羅維倫,你一句一個匪徒,你知道你今日不遺餘力追捕的這些人都是誰嗎?”胤禩叫過曹霑數人,一個個向羅維倫做了介紹。
聽說自己帶兵追捕半天的真是曹頫侄兒,連同兩名禦前侍衛,羅維倫腦袋一懵,差點昏死過去。聲淚俱下道:“奴才真的不清楚他們的身份呀,要是知道,奴才膽比天大也不敢帶人圍捕。”
“羅維倫,你說是認罪,其實質仍是在本王麵前狡辯。”胤禩指著仍被馮習緊緊抓在手中的羅幹:“你縱容幹兒子在街上為非作歹,被我的人阻攔後,不思領回去嚴加管教,卻違犯規製從守備道處借兵企圖殺人滅口,本王有王命旗牌天子劍在手,本可以將你就地正法,但本王今日不想壞了心情,現在先準你回去交清衙務、交待後世,再等候處置。”
“王爺……”羅維倫雙眼一陣發黑,終於忍受不住此等嚴重打擊,昏死過去。胤禩皺了皺眉,喝令身邊侍衛:“把羅大人送回府衙。別在此處礙了本王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