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的丫鬟越是凶巴巴,越是挑起曹霑的興致,向她笑嘻嘻道:“我不就是多看了你家格格兩眼,你至於這麼凶嘛!就像這樹上的梨花,隻因為美麗潔白,你不是也喜歡。別說你家格格,就憑你這小模樣,我也喜歡得不得了呢。”
在這種社會,一個陌生男子敢於向一個少女直接表達說,我喜歡你。不管丫鬟性情多麼厲害,早也羞得粉麵通紅,嘴唇哆嗦了許久,才說出一聲:“無恥之徒,我告訴我家格格去。”
丫鬟轉身跑回到格格麵前,扭頭指著曹霑:“格格,他,他……”格格也把目光轉向了曹霑,問道:“他怎的了?”
“他……”丫鬟終究難以啟齒,櫻唇一撇,“哇”的哭出聲來。
“鸝兒,他到底怎的你了,難不成他非禮了你?”格格畢竟是滿族後裔,比漢族女子少了許多禮教的束縛,向曹霑嗬斥道:“你如果對鸝兒做出了什麼非禮之事,趕緊向她賠禮道歉,如果不能讓她滿意,本格格定將你送交阿瑪處置。”
曹霑正沒機會能同格格近距離接觸,現在機會來了,竟然不顧及繞道,把紫蘿一分,打算從下麵鑽進去,沒成想被一根突出地麵的紫蘿根絆住,腳下一踉蹌,整個身軀撲倒在草地上。
清廷貴族,無論男女,講究的是從容不迫,曹霑這一行為在格格眼裏,著實狼狽不堪,忍不住“咯咯”笑出了聲。這笑聲在曹霑聽來無異於天籟之音,所幸他栽倒之處是草地,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躍起,快步走到格格近前,酸文假醋深施一禮:“小生見過格格姑娘。”
曹霑雖然沒有受傷,身上衣服皺巴巴,還沾滿了草沫,帽子也歪戴在腦袋一邊,形象顯得極其狼狽,又很怪異,格格看了看他,又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
格格不去訓斥曹霑,卻對著他發笑,名叫鸝兒的丫鬟噘起了小嘴:“格格,他不是好人,您應該狠狠地懲罰他才是。”
“我不是好人,怎麼不是好人了?”曹霑一本正經道,“我不就是誇格格和你都長得美嘛。”格格雖是滿族人,也畢竟是封建社會的大家閨秀,整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除了自家父親兄弟,根本沒見過其他男人,何況這男人還直言不諱誇她長得美。
曹霑說話如此輕薄,格格按說應該惱羞成怒,但她對自己內心是甜是怒根本不清楚,雪白粉嫩的臉蛋一下紅到了耳根,許久才想起不該和這男子在一起待的時間過長,極力將臉色沉了下來道:“你竟敢當著本格格說那種話,怪不得鸝兒說你是無恥之徒,看你是初犯,本格格就不稟報阿瑪懲處與你了。”然後轉身向眾丫鬟道:“我們回去,該用早膳了。”
剛交談了幾句話,美眉就要走,曹霑忘乎所以,跟在了她們身後。一座梨林剛要走到盡頭,格格一轉身發現了他,這次真的大怒了,大聲叱責道:“你這個人,怎麼還回事,真想讓我阿瑪砍了你的腦袋。”
曹霑嘻嘻笑道:“你有你的去處,我有我的去處,這路難道是你家的,隻有你走得,我卻走不得?”格格一時被問住,不知如何回答。鸝兒反應挺快,搶著道:“前麵是隨園賓館,難道你也住在賓館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