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霑十分清楚,如果他對兩名醜妞染了指,他的叔父和嬸娘必然會逼著他娶了她們,甚至把二人之一當成他的正式妻子都不一定。要是真的變為事實,整天與兩名黑炭頭同床共枕,曹霑隻得整日以淚洗麵了。所以曹霑極力把握自己,絕不能與大翠胖丫有任何肌膚之親。但那方脂硯還在她們手中,這是曹霑不敢過於得罪她們的最大障礙,必須盡快弄回到自己手中才好。
心頭一拱一熱,曹霑翻身下床,剛把衣服拿在手中,又立刻停了下來。脂硯是兩名丫鬟脅迫他的唯一物件,深更半夜去跟她們要,一方麵還他可能性太小,一方麵如果以此脅迫他跟她們上床,自己是屈從於她們還是不屈從?暫且忍耐一時吧,從今天晚上的表現來看,兩名丫鬟真地把自己當成了他的侍妾,處處都在維護他呢。
想到這兒,曹霑心情完全放鬆下來,往床上一躺,很快迷糊過去。就跟昨天一樣,等曹霑醒來又是快近午時了。早等在外麵的兩名丫鬟趕緊進來伺候。曹霑就像夜間什麼也沒有發生,一邊任憑她們幫著穿衣洗漱,一邊同她們開著不疼不癢的玩笑。兩名丫鬟都心存鬼胎,生怕曹霑對昨夜發生之事不依不饒,見他沒事人似的,徹底放下心來,侍候得更盡心盡力了。
洗漱完畢,時辰已是正午時分,胖丫端上幾乎跟昨天一模一樣的“豬狗食”,曹霑厭煩地扔下手中的筷子,問:“我記得昨夜剩下的飯菜還不少,不能熱一下再吃嗎?”胖丫向大翠看了一眼,小心翼翼道:“現如今天太熱,剩飯剩菜極易餿,那些剩菜剩飯都讓大翠姐扔了。”
“像你們這般過日子,家不敗才怪呢。”曹霑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大翠立刻唬得臉色煞白,仔細瞅了瞅曹霑,看他並不像真的生了氣,小心翼翼道:“廚房柳媽不敢白天往這兒送菜送飯,您有銀子,咱們何不出去買些吃食。”
“既然能出府去買,你為何不早說。”曹霑掏出從曹露手中賺取的銀塊遞給大翠:“銀子你敞開花,什麼好吃的你買什麼。”
“五兩銀子足夠買一桌上等酒席了。”大翠接過銀子,喜笑顏開道,“就是我能買,也送不進府來,能帶進來一個食盒就不錯了。”
兩名丫鬟去得急,回來得也快,向曹霑稟告,府門根本出不去,守門家丁遵照老爺的吩咐,沒有他和夫人的同意,任何人不得踏出府門一步,更別說出去買吃食了。
沒法出府門買東西吃,曹霑饑不擇食,隻得勉強吃下去半碗糙米飯,隻等夜晚再享受一頓上好的酒席了。
好不容易忍到初更,從廚房柳媽處傳來消息,老爺有令,再膽敢私自收銀子賣飯菜,打二十大板再趕出府去。
好啊,曹頫!你這是往死裏逼我呀!曹霑隻能暗自發狠,卻毫無辦法可想。他拿起桌上當作晚飯送來的一個玉米麵窩頭,剛想強行讓自己吃下去,突然樓梯噔噔一陣亂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