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容若,對許多人而言這不過隻是一個名字而已。但是對六月而言卻是一切。為什麼就是一切了呢,六月也不知道。赫連家總是以為六月單純甚至有些傻,什麼也不懂,但是其實不是的,六月隻是覺得人太複雜太殘忍,和動物不一樣,有時候連動物都具備的感情,人卻沒有。獨處的久了,六月才越來越不像個人,可是小時候她其實是想和大家一起相處的,可是鳶沫讓自己住到月居那麼遠那麼黑的地方,從前有貓貓狗狗陪自己,可如今誰也沒有,她很害怕。因為太害怕了她就又像從前一樣撿了沒人要的的小貓小狗回來,可是後來小狗被垣赫帶走了,說狗狗不安全,然後她就不敢帶狗狗回來了,有了貓貓的陪伴她比從前好了許多,可是貓貓喜歡夜晚出去,所以她的夜晚還是一樣黑暗與恐怖。過了好幾年,她長大了,可是依舊害怕漆黑的夜晚,直到有一天湖對麵有悅耳的樂聲傳來,聽著樂聲她第一次睡得特別安慰,六月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樂聲,可是突然地樂聲不見了,她又沒辦法好好睡覺了。然後她就去找了,找到那個演奏樂曲的人。那個人和垣赫長得有些像,但是特別的高,他的手還很修長特別好看,不像自己的。她和容若就是那樣相識的,漸漸地她習慣了容若的存在,漸漸地她都不知道為什麼心裏想的都是他。當意識到自己是愛他的時候,她覺得太美好了,她喜歡這感覺,六月覺得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就好,其他的她什麼都不要。
和垣赫一下子要離開這麼久的日子,六月每日每日都非常想念容若。尤其是看到那麼多因為饑餓生病甚至死去的人的時候,天知道六月有多害怕啊,她多想容若在啊。可是她得聽老爺的話,她必須要保護鳶沫和垣赫,所以即使她討厭宮裏那些人,即使鳶沫讓那些人傷自己她也必須忍著,多疼都忍著。對垣赫也是不能讓他受傷,所以自己要是打不過那些人就得自己受著。可是沒人知道她多怕啊,多怕疼。可是這一切容若都知道,他什麼都知道。隻有容若才能讓她不害怕不難過。
快馬加鞭沒有一絲懈怠,六月和垣赫趕回到萬閱城的時候,因為還是太晚了,城門已經關了,垣赫喊了守城的官兵,拿出赫連家的腰牌,士兵才肯放行。進了城六月更是策馬崩騰,完全沒有留意身後的垣赫。趕到赫連家的時候,夜深了大門也已經關了,沒等垣赫敲門六月竟然翻牆而過,跳了進去。垣赫看著消失的六月真的很受傷。
雖然很累,但是已經回來了,六月迫切的想要見到容若。夜這麼深,整個赫連大宅原本都沉寂在夜色中,可是卻突然燈火通明,六月知道大家都知道垣赫回來了。她不在意大家是不是也一樣歡迎和期待自己,這一刻除了容若她誰都不在乎。六月回到月居發現月居一切如常,除了樹葉已經慢慢掉落,院子裏已經有了秋天的感覺,但是什麼都沒有改變,容若把這裏照顧的很好,但是發現容若不在月居,六月想都沒想就奔著閉月居奔去。不顧湖水的冰冷六月依然從湖中穿過,湖水浸濕了鞋襪和衣角。閉月居大門緊閉,但是六月推開門,熟悉的味道傳來,六月覺得好舒服。
“容若。”六月的聲音沒有很大,但是幾乎是瞬間屋內的燈光便亮了起來。
散著發,隻披著單衣的容若,打開房門看見站在院子裏身子那樣單薄的的一個身影,而這單薄的身影在看見自己的那一刻,便衝了過來,紮入自己的懷中,將自己披在身上衣服也撞掉了。
“六月。”容若一把抱住六月,原本就瘦弱的她,此刻更加單薄,容若抱著六月幾乎可以感覺的到她身上的骨頭。容若滿心的心疼,一把將六月橫抱起來,六月那樣輕,輕的容若覺得她像一片羽毛,容若抱起六月向屋內走去。
守在門口的一個小小的身影將一切看在眼中,此時早已經淚流滿麵。
原本是想第一時間過來告訴容若哥哥垣赫回家的消息,卻沒想到竟然看見容若哥哥抱著那個人的樣子,即使是在夜裏,即便隻借著那微弱的燭光,她仍舊清楚的看見容若臉上的心疼,他那樣小心翼翼的溫柔,自己從未見過。比起他總是禮貌的對待自己,總是距自己千裏的冰冷模樣,他那麼深情的對其他人溫柔的樣子更讓自己心疼。雲橙兒揪著自己胸口的衣服,痛苦的靠著門邊,落淚,小小的身軀在這樣微涼的夜晚顯得異常可憐。
一件鬥篷輕輕披在雲橙兒身上,一直躲在雲橙兒身後的杜闖,扶起靠在門口的雲橙兒,消失在也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