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正還討論著這件事情,那朱邪晴兒就滿臉淚痕的出來迎接了,她已經從下人們的口裏知道了蘇海棠已經把那裘家的母子趕走了,而且他們拿來的聘禮也給退了,原本絕望的心這才有些希望,此刻聽說主母嫂嫂親自過來了,所以臉都沒來得及塗就出來請安,心裏又擔憂,害怕她嫌棄自己這裏的寒酸。

一見到蘇海棠,便連忙要跪下來,朝蘇海棠磕頭,那蘇海棠隻朝弄琴吩咐了,扶著她起來,好生的坐下。蘇海棠也入了座,朱邪晴兒身邊的乳娘又謝了幾番,才站到自己姑娘的身後去。

蘇海棠也不再提裘家來提親的事情,環首四周看了她這廳裏的簡陋,那簾子還是前幾年流行是流蘇百葉簾,而這些桌椅也都是十分的成舊了,在在看這廳裏,不過是角落裏的高架吊腳凳子上置放的一個青花汝窯看起來有些價值之外,其他的都是些不入流的瓷器。

見蘇海四處打量屋子裏的布置,朱邪晴兒隻覺得十分的愧疚,眉間微蹙,“院子裏清冷,屋子裏又寒酸,倒是叫嫂嫂見笑了。”

“你母親在的時候,也住在這個院子?姑娘的院子,都是這個模樣麼?”蘇海棠有些詫異,即便是花姨娘在不受寵愛,可是那朱邪長雲最起碼是寵幸過她的,她的屋子裏沒有理由這麼清貧啊。而且自己方才進來的時候,見著院子裏許多花草樹木都是該修剪了的,卻怎麼連個花匠都沒曾過來整理麼?

隻聽那朱邪晴兒一臉的無奈,又銜著些淒苦,徐徐說道:“大家都是這個樣子,院子裏三四年沒人正經的來修葺了,都是我們閑著的時候自己來打理,而且大家的都是一樣,原先我們親自去找人說過,那些匠人們都說了,母親說了,我們一些庶出的姑娘,誰會來我們的院子裏啊,修不修有什麼區別,與其把時間浪費在這裏,好倒不如去修葺整理其他的地方。屋子裏能入眼的東西,原先容嬤嬤在的時候就經常過來,每一次帶走那麼一兩樣,加上我們自己生活淒苦,又送了許多出去,所以現在已經沒剩下個什麼了。”

蘇海棠心裏暗自吃驚,自己知道這朱邪家的庶女沒什麼好的,根本沾不上朱邪家半點的光,但是也沒有想到過,她們竟然過的如此淒苦,上有嫡母打壓,下有下人們欺壓。難怪上一次朱邪玉溶讓葵草在自己的身邊當個二等丫頭,果然是為了葵草好,最起碼她怎麼過,也比朱邪晴兒她們過得好。歎了一口氣,目光嚴謹,“罷了,這以前都是我沒留意,如今知道了,自然不會在委屈你們,而且你們有個什麼不順心的,或是那些不長眼的下人又來衝撞了,隻管打發人稟報我一聲,隻要事情屬實的,我定然不會饒過他們,看他們以後誰還敢把姑娘們不放在眼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