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嬤嬤向來眠淺,蘇海棠一落進院子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了,所以便起身來掌燈,原本是要給她去開門的,沒想到她竟然等不起,已經從窗戶裏進來了,便連問她,生怕又有什麼不利於蘇海棠的事情發生。
自從上一次那何婉書企圖下毒害姑娘之後,她們三人便日日夜夜不得安寧,雖然說是回來抱了一聲平安,可是究竟還是擔心。
蘇海棠走進來,這還沒坐下來,便聽見外麵的聲音,隻朝金嬤嬤道:“想必是黑棋來了,他認不出我來,追著過來了。”
金嬤嬤聞言,當即明白她的意思,隻到外間去,開門朝外麵的黑棋道:“你回去歇著吧,不過是一個朋友過來罷了。”
片刻金嬤嬤進來,那外麵黑棋的輪椅聲音也消失了。
金嬤嬤給蘇海棠到了一杯茶水,才撿了一件外衫披著,方問道:“姑娘,出了什麼事情麼?”
蘇海棠也不知道如何說,隻是道:“我沒事,隻是那宗政英瘋了,不過我幹脆肯定她是假瘋的。”
“她瘋了就瘋了,還有什麼假不假的,何況她瘋了對你豈不是好些麼?”金嬤嬤隻道,這宗政英待姑娘又不好,姑娘何須這般擔憂她的生死呢。
蘇海棠歎了一口氣,隻道:“若她是真的瘋了罷,問題我發現她是裝瘋的,而且我不知道她在朱邪長雲的書房裏瞧見了什麼,這以醒過來就變成了這個樣子,我剛剛也是從朱邪長雲的書房裏來,隻是我根本沒敢進去。”
聞言,金嬤嬤一愣,“你不敢進去?那朱邪長雲現在又不在,況且就是他在,你還怕了他麼?”何時姑娘的膽子也這麼小起來?
卻聽蘇海棠道:“我倒是不怕那朱邪長雲,關鍵的是,他的書房裏竟然布著回旋之境,我來便是想要問嬤嬤,可是能解了。”
“什麼?”金嬤嬤身子一顫,倏然站起身來,肩上披著的衣衫順勢落到地上,她也為有絲毫的發現。
蘇海棠何時見過她這樣的反映,便是當初知道那北堂令就在秦州之時,她也沒有這麼激動過,撿起她滑落到地上的衣服,給她又披上,方輕聲問道:“嬤嬤,您怎麼了?”
金嬤嬤似乎並沒有把方才她的話聽清楚,又重新問道:“姑娘,你方才說了什麼?”
蘇海棠這才一字一頓的說道:“那朱邪長雲的書房外麵設著回旋之境,所以我進不去,想要來詢問嬤嬤。”
金嬤嬤方醒悟過來,有些心神不寧的坐回椅子上麵,“你可是進去過了?”
蘇海棠搖搖頭,“我原先聽嬤嬤說過,此陣非一本的八卦陣法,所以沒有貿然進去。”蘇海棠原本是想跟金嬤嬤說自己在那書房的時候,覺得有人盯著自己的那種怪異感覺,隻是看見金嬤嬤這樣子,便也沒有在提起來。
隻見金嬤嬤的臉上突然出現一種如負釋重的輕鬆感,蘇海棠隱隱覺得,這回旋之境,定然是比自己想象裏的還要複雜幾分。有些試探性的問道:“嬤嬤進過這樣的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