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海棠又回頭看了宗政英一眼,見她此刻的眼神已經有些散渙起來,隻不過是喊“逸南”的時候,看著明亮一些。又跟文嬤嬤囑咐道:“我來了也已經一個下午了,眼看天也要黑了,我便先過去,晚上的時候,多讓幾個丫頭跟著她歇息一處,若是她要鬧或是要做什麼的話,人手也顧得過來。”

文嬤嬤都一一的應了,蘇海棠這才放來心,方回了沉香閣。文嬤嬤這才進到屋子裏來,走到宗政英的麵前去,將她手裏的枕頭拿過來,“大夫人,把二少爺給奴婢吧。”

宗政英果然是給了她,卻叫道:“容嬤嬤,你說老爺什麼時候回來啊,這逸南都這麼大了,他都還沒抱過呢。”

文嬤嬤一愣,心想難道她真的瘋了麼,竟然叫自己容嬤嬤,又見宗政英這個坐姿,突然想起來,二十年前自己還是姑娘伺候在她身邊的時候,她帶著二少爺的時候,便是十分的喜歡這麼坐在床上。不禁懷疑起來,怕是她的這腦子裏果然是混亂了,竟然一下子重複起當年的事情來。

隻是可惜啊,二少爺已經死了,自己也不是容嬤嬤,看她是夢難全了。將那枕頭遞換給她,“奴婢這就去瞧,老爺一回來了,奴婢便攔住人,讓他先過來抱了二少爺,在去書房。”

宗政英聽到那書房二字,眼皮無故的跳了一下,文嬤嬤不禁是將她盯得更緊了,卻聽她喃喃的念道:“這書中自有黃金屋,這書中自有顏如。”說罷,突然揚起頭,笑嘻嘻的朝文嬤嬤道:“容嬤嬤,我們去書房裏等著老爺吧,給老爺一個驚喜。”

如此這般,文嬤嬤更加的確定她是真的病了,趕緊勸慰,一麵指著外麵的豔陽天道:“不行,外麵在下大雪,冷著二少爺可是不好。”

宗政英看了一眼窗戶外麵的太陽,才作罷,臉上滿是失落之意,“這雪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停下來,若是我們京城的話,早就已經到春天了。”一麵無精打采的坐下來,把那枕頭當作寶貝一般的小心翼翼抱著。

屋子裏的丫頭們早已經呆住了,文嬤嬤這便連忙叮囑道:“大夫人變成這個樣子的事情,誰敢說出去的話,就把她的舌頭割了,賣到窯子裏去給男人承歡。”

這句話果然十分的有用,那些個丫頭聽罷,都連忙應了,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隻聽文嬤嬤又道:“以後這屋子裏的事情就是你們幾個丫頭伺候了,別的丫頭進來,你們便攔著。”蘇海棠這回了沉香閣,方問弄琴道:“你給大夫人檢查身體的時候,可是有什麼其他的發現麼?”

弄琴搖搖頭,卻是肯定的回道:“不過奴婢敢發誓,大夫人身子是好的。”

蘇海棠心裏也有個底,若是她身體真的是好的,為何要裝出這副模樣來,就算是有人要暗害她,她堂堂的一個公主,也不可能說是要偽裝成這個樣子啊。

隻覺得心裏一團淩亂,此時關係事大,自己還是等著明日朱邪逸玄回來了,跟他說了在說罷。而且宗政英說的書房,自己有沒有必要去看?突然又想起,後院的那兩具屍體不能長留,便吩咐了畫沉去小書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