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之後,莫名其妙的流言蜚語在班級裏流傳開來,“哇,聽說陸笑然喜歡小丁!”
“他們本來就很相配嘛!”
“老陸晚上做夢喊過丁淩的名字!”
“哇!”一群女生尖叫。
我手握圓珠筆,一瞬不瞬的盯著試卷,一道很簡單很簡單的題目,我卻用了一個小時還沒想出如何解答,甚至連題目都沒有讀懂,某種莫名的情緒在腦海中四處攢動,讓人抓不住摸不透,無從掌控。
幹脆甩下手中的試卷和一大堆作業到操場上溜達,一個人漫步在綠茵場上,遠處一群男孩子在踢球,呐喊聲加油聲此起彼伏,處處洋溢著青春的氣息,心情也跟著雀躍了起來。我的人緣還算不錯,朋友也不少,可有些時候還是會覺得孤獨,因為沒有人能抵達心裏那個最隱秘的角落。
正想著,一個破爛到幾近鞠躬盡瘁的足球滾到腳下,我停下腳步,彎腰撿球,開心其實很簡單,與物質無關,抬眸,迎上一雙漆黑明亮的眼睛,眼神微閃卻倔強的不肯退縮,有一瞬間我覺得他的眼光那麼灼熱,我輕輕一笑,將球拋給他。
甚至沒有一句句謝謝,他就那樣定定的站在那裏,忘記了背後呼喊著快點回來比賽的夥伴。我邁開腳步與他擦肩而過,心跳有些紊亂,腦海中隻留下那雙目光如炬的黑眸。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流言蜚語暗示效應的影響,突然有一天我發現以前不怎麼出現在眼前的人,現在卻時不時的會冒出來:或者一進教室與剛好要出教室的他碰了個正著,或者刻意錯開用餐時間卻在去食堂的路上與他不期而遇,或者打掃衛生時發現居然和他一組,或者雙雙被老師叫到黑板上做題,甚至注射乙肝疫苗時都能和他排到一前一後……而我們卻從沒有說過一句話,很默契是不是?
越注意到他越被致命的吸引還有……些許的嫉妒,他似乎什麼都不在乎,那麼容易快樂、那麼容易滿足,而我們終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我從來不敢看他的眼睛,不知道在害怕什麼,也許那裏麵蘊含了太多我讀不懂的信息(或者不想懂吧),也許隻是尷尬吧。
“丁淩……丁淩,陸笑然讓我給他帶個話……”好友鳳雪支支吾吾的說。
聽到那個名字不是沒有震撼,卻又平靜得仿佛一潭死水,因為太不可思議,太不具可能性,所以震撼之後深信不疑這隻是個惡作劇。
“真的!”好友一副無奈的表情,“他讓我轉告你‘他喜歡你’!”
“嗬嗬……”沒有預期的興奮與悸動,反而心如止水,他會讓別人轉告?如果真是這樣那我真要瞧不起這個人了,“鳳,不是他讓你轉告的對不對?是誰?”
陸笑然仍然清晰的記得她清秀的字跡,如她本人一樣雲淡風輕,留言冊上雖然隻有一小段話,他卻捧著看了兩個多小時,而且之後每天都看一遍,樂此不疲,似乎要從字裏行間品出些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