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對慕禦天來說這輩子最痛恨也最嫉妒的人便是司徒無邪,那人的清冷孤傲、白衣翩翩、驚世才華都是他心中的一根暗刺,時時提醒著他要契而不舍地努力才能將那根刺拔去,換來心中的一片安穩。可是命運就是愛開玩笑,他盤算了這麼多年,最終輸給了司徒無邪的淡然無畏。
而皇宮之中的朝陽殿內慕禦天此時正在聽從手下人的回稟,從他今日早上回到皇宮一直到現在,整個人都是麵色緊繃,本來陰冷剛毅的臉上更是顯現幾分陰沉。自己的探子一一稟告了司徒無邪這幾日在京師的行蹤,讓他頗有不解。
據說司徒無邪此番來到京師主要事情是為司徒一族退出朝堂而忙碌,這幾日不斷有閩南王府勢力那邊的官員去拜訪他,詢問相關事宜,雖然不知道具體都談了什麼,但是具可靠人員稟告皆是為司徒家族退出朝堂而進行爭議。
慕禦天縱然心思縝密也想不出來這閩南王府的小王爺是唱的哪兒出戲。而自己的皇祖母也托人轉告自己對於沈府的事希望自己秉公辦理,至於司徒一族的事,讓自己顧全大局,莫要失了分寸。
雖說太皇太後是司徒家的女兒,但是慕禦天對太皇太後還是極為尊重與信服,有些重大事件都會去與太皇太後商榷,所以這些年來慕禦天與司徒韻婷的關係還是蠻不錯的。
話說回來在一定程度上慕禦天與司徒無邪還是表兄弟,可是不知為何這二人的關係打小就形同陌路,話不投機半句多,讓司徒韻婷極為無奈,但是也沒有辦法。
不過也不難理解慕禦天自小生長在皇宮之中為人陰沉冷漠,而司徒無邪年幼時盡管也常常在皇宮久住,但是畢竟是宮外之人,加上北冥淺是江湖中人,隨性灑脫,而司徒淩天也是不拘小節的爽朗之人,所以司徒無邪性格清冷,雖平時淡漠,但是處事隨性自在,不似慕禦天處處步步為營,因而兩人如今簡直是到了相看兩厭的地步。
兒時盡管兩人不怎麼對口味但是仍然相互尊重,但是自慕禦天登基為帝之後,對司徒無邪極為看不慣,總認為司徒無邪清冷孤傲,不把自己這一國之主看在眼裏。
其實司徒無邪蠻無辜的,小時候自己性子淡漠,所以不怎麼言語,而隨著年齡的增長也逐漸接手北冥世家的事務。
北冥世家的未來鳳主生來就不平凡,容貌傾城,氣質脫俗,再加上身份高貴,就養成司徒無邪那種清冷高貴的模樣,不需言語,一身白衣迎風而立就讓人膜拜與敬仰,如同將於乘鶴飛去的仙人,就連慕禦天自己都有些自愧不如。所以二人一個陰沉冷漠,一個清冷高貴,成了水火不相容的兩表兄弟。
慕禦天一直對司徒無邪頗有防備,一則因為閩南王府居功甚偉,勢力龐大,根係複雜,二則司徒無邪此人清冷不凡,平時為人低調,神出鬼沒,讓人摸不出底細。
因而對於司徒無邪此次進京的一係列行為,慕禦天一直認為他在盤算著什麼陰謀,便心中更為謹慎,命人一直監視著司徒無邪的別院,以防他有什麼不軌的舉動。
在慕禦天沉思期間,一直在門外看守的曹耿匆匆來報:
“啟稟皇上,閩南王府的小王爺請求麵見皇上!”
“哦?請他來。”
曹耿便領命下去,而慕禦天端坐在龍案前,靜等著司徒無邪進殿,眼中散發著淩冽的寒光,待到司徒無邪到來之時又將情緒掩藏了下來。
今日司徒無邪進宮麵見聖上並未穿朝服,而是一襲白衣,腰間佩戴著羊脂白玉雕刻的玉佩,長發用藍田玉簪豎起,使他整個人顯得飄逸脫塵。因受開國皇帝恩準,曆代閩南王麵見聖上皆不需行三拜九扣之禮,隻要恭敬俯身作揖既可,因而司徒無邪並未屈膝給慕禦天行大禮。
“微臣參見皇上!”
“愛卿平身,聽皇祖母說你已來京多日,有要事稟告。隻可惜朕微服出巡,不在京師,讓愛卿久等了。”
“微臣惶恐,陛下乃天子,事務繁忙,而又微服出巡體察民情,乃我慕天王朝之福,微臣等候幾日又何妨。”
“愛卿理解就好,不知此番你來京師有何要事?聽聞最近京師閩南王府的別院是異常熱鬧。”
“回稟皇上,此次微臣前來京師是奉家父之命處理一些閩南王府的要務,且有一事希望皇上恩準。”
“哦?不知老王爺有何要事?”
“家父與微臣商議後決定懇請皇上收回閩南王府的爵位,自此我司徒一族願退出朝堂,不聞朝廷之事。”
慕禦天聽到司徒無邪親口說司徒一族願自動放棄閩南王的世襲爵位時,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而原本放在龍案上輕輕敲打的手也略微頓了一下,但是轉瞬之間又恢複正常,不懂聲色地說道:
“不知閩南王是何意思?閩南王府乃我朝開國皇帝所封,享受慕天王朝的至高榮耀,而我朝已曆經三代,閩南王府亦是人才輩出,為我朝江山社稷立下不朽的功勞,承受萬人敬仰,百姓愛戴,如今突然要請求朕恩準撤去閩南王府的世襲爵位,不知是否是對朕有所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