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香樓門口,一位女子正帶著一眾夥計和丫頭跪在店麵前,眾人低垂著頭,隻低聲抽噎,卻無一人抬頭。
於宗慶看著跪著的眾人,隻對著那位女子抱拳道:“三姑,好自為之。”
被稱為三姑的女子忽地大哭了起來,於宗慶還是頭也不回的打馬走過,直到過了萬香樓。
前麵就是花間坊了,於宗慶和常信都不約而同的被麵前的場景怔住了。花間坊門口,張秀才、杜十四娘、如歌、秋老爹幾人正帶著數位夥計,站在水粉店前抱拳相送,隻看得於宗慶感動不已。
跳下馬,於宗慶抱拳到了張秀才幾人麵前,從懷裏掏出了一份書信交與張秀才,道:“張先生,請代宗慶轉達對公子爺的謝意,宗慶感激不盡。”
言罷,於宗慶猛地轉身,飛身上馬,鐵槍一揮,道:“走,出和平門。”
馬匹車隊穿過了西市坊朝著北麵的和平門而去,於宗慶騎在馬上心緒繁雜,自打自己從邊關回來,父親於文就行蹤不定,還接觸了一些神秘莫測的人,最後才發現這些人都是潭王朱梓的親信。
且這些人似乎都在京城做著讓人捉摸不定的事情,直到知道他們盜取了館驛朝賀使節團的朝貢物品要嫁禍十六殿下。
“公子,眼看就要出和平門了。”千戶常信大喊著,馬車已經緩緩走了快一個時辰了。
“千戶大人,就此別過京城,此生再不踏回一步。”
於宗慶悲愴的看著天空,一股低沉的雲霧正盤旋在京城上空,和平門不遠處的地方,行人稀少,還有三三兩兩懶惰樣子的軍士在來回走動。
於宗慶和常信在馬上留戀京城景色的時候,忽地從一條巷子裏傳出了摔碎陶罐瓷器的聲音,接著從巷子裏走出了一行人,這行人都高舉著酒碗,後麵的幾人還抱著酒壇。
於宗慶一看這一行人,忽地涕零悲愴,來的正是十六殿下朱栴一行。
“宗慶公子,本公子和諸位先生、兄弟來給二位將軍和於夫人踐行了。”
朱栴抱拳說著話,趙可兒的兄弟已將擺好了桌子,桌子上也擺好了一桌酒菜,還放著一壇酒。朱栴帶著眾人舉起酒杯,看著於宗慶和常信,一臉誠意。
於宗慶和常信二人心動不已,忽地都翻身下馬,將手中的兵器掛在馬鞍前。二人大步走到酒桌前,端起酒桌上的酒碗,對著朱栴幾人就碰了上去。
一陣酒碗的碰撞間,眾人都一幹而盡,於宗慶抱起酒壇給眾人一一倒酒,隻求一醉的樣子。朱栴上前將於宗親拉到一旁,隻在他二百年輕聲說了幾句,於宗慶也是忽地來了精神,再次要和眾人碰酒。
眾人長在碰酒難舍間,馬車的簾子從裏掀了起來,於夫人側著半個腦袋,輕聲道:“我兒勿要喝多了,趕路要緊。”
朱栴幾人這才齊齊舉杯對著馬車行禮,之後雙手高舉酒碗,示意後痛快的幹了一碗酒,於夫人見狀也不好說什麼,隻低頭緩緩放下簾子。
“公子爺、諸位先生、兄台,宗慶就此別過,咱們後悔有期。”
抱拳大喊了一聲後,於宗慶將手中的酒碗拋向身後,接著就是摔碎酒碗的破碎聲。朱栴幾人也齊齊將酒碗朝身後拋去,接著便是更響亮的摔碎聲。
翻身上馬的於宗慶和常信抱拳行禮後,打馬朝太平門而去,朱栴幾人在原地看著馬車漸次走遠,緩緩放下抱拳的雙手,都有股難以名狀的雜亂。
看著於宗慶的馬車出了太平門,朱栴忽地一揮手,史大亮、趙可人和十二位兄弟都跟著散開,很快也出了太平門,消失在了稀疏的人流當中。
出城後馬車一路向西北方向而行,天黑時才到達了一處小鎮,見天色已晚,於宗慶才和常信商議,今夜就在小鎮投宿,待天明後再上路。
客棧掌櫃見於宗慶和常信都穿著武夫的裝束,還跨馬提刀橫槍,自是萬分小心伺候,喊著夥計招呼馬隊。
“夥計們,好生招待兩位將軍和家眷,好酒好菜隻管上。”掌櫃的大喊著。
於宗慶和常信也不在乎夥計的那些殷勤,隻停好了馬車扶著於夫人和常信的女人下了馬車,住進了車馬店。
此時,一隊勁裝人馬也住進了車馬店,帶頭的正是史大亮和趙可兒,二人遵照朱栴的吩咐,跟隨著於宗慶一行,隻等惡人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