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隊的眾人還在翻看報紙的時候,秋老爹已經帶著夥計當街擺好了爆竹,就等著午時到了燃放,朱栴早靜默的回來站在了排隊的人群裏。
“青雲姐姐,這花間坊隻收銀子,水粉還賣的那麼貴,太坑人了。”朱栴對著青雲嘀咕起來。
“大少爺,銀子又怎地了?莫非要用朱重八發行的那些狗屁‘大明寶鈔’嗎?害人害己、搜刮百姓、遺臭萬年。”
青雲說完晚,不屑的抬頭看著天空,朱栴就覺著一陣臉紅。的確,正如青雲所說的那樣,父皇朱元璋所發行的“大明寶鈔”紙幣是失敗的金融體製。
中國曆史上自宋代開始出現“交子”以來,到北元,一直在發行紙幣。朱元璋也延續曆史上的做法發行了“大明寶鈔”,卻因為沒有對等的貨幣儲備,使“大明寶鈔”成了通貨膨脹、貨幣貶值、搜刮民財的惡政,百姓棄而不用,最終是誰用誰倒黴。
朱栴忽地對青雲有了一絲好感,這位姐姐居然一句話就將“大明寶鈔”的弊端淋漓盡致的道了出來,真是奇女子一個。
“那今日這些水粉姐姐如何購買?又沒帶那麼多銀子。”陳梓文還是有些憂慮的道。
朱栴一聽,暗自樂了,梓文兄弟固然機靈,沒帶銀子看這位青雲姐姐如何購買?想著便近到青雲身邊,憨笑著欲言又止。
“大少爺,怎地?有話說?有話盡管說,是男人就來個果斷。”青雲看著朱栴,果斷的道。
朱栴被青雲說的臉上一陣燥熱,這位姐姐太暴脾氣了,想著便隨口道:“本公子哪裏是不果斷,隻是囊中羞澀羞於啟齒而已。”
說完話,朱栴再看青雲時羞愧的紅著臉,低頭不說話了,青雲看著朱栴這副羞澀難耐的樣子,忽地咯咯大笑起來。
“大少爺,莫說是銀子,就是要金子又怎樣?哼。”青雲說話間,嘴角多了幾絲不易察覺的不屑。
朱栴和陳梓文便不再多嘴,隻等著午時快些到。秋老爹已經讓夥計們拿出了火折子準備打火了,人群也開始朝前擁擠了起來,張秀才拿著一份報紙就到了店門口。
“諸位花間坊的忠實客人,本秀才瑾代表被趕出皇宮的十六皇子,咱們的十六爺栴說幾句話。”張秀才說話間,朱栴聽著一時間一陣感概難過,就聽張秀才接著大聲道:“我家十六爺因疾病被趕出皇宮,如今無依無靠,隻憑著各位的厚愛在苦苦撐著一位沒落皇子的顏麵,感謝諸位的不離不棄。”
張秀才說話間,也是淚眼婆娑的給排隊的眾人深深行禮,行禮間還不忘煽情道:“諸位知道,我花間坊的老作坊被賊人焚燒,今日我花間坊在十六爺的精心安排下,新作坊開始出產新水粉,咱家的水粉質量比以前的更上一層樓,本秀才邀請諸位一起見證我花間坊的水粉傳奇。”
朱栴聽著張秀才的即興演說,就差哭出聲了,知朱栴者張先生也。
“屁話真多,不就賣個水粉嗎?哪裏那多的廢話,當眾人都是傻子嗎?最厭惡這些冠冕堂皇的騙人把戲,曆史就是一塊破衣爛衫,隨意他們狗嘴裏怎麼說。”
青雲看著張秀才的激昂演說,卻嘀咕著潑了一瓢冷水,隻聽得朱栴和陳子文是一陣錯愕,又挑不出任何毛病,想想也是,曆史從來都是操蛋不堪。
“午時已到,鳴炮大吉。”
隨著張秀才的大喊聲,秋老爹讓夥計們點燃了鋪在當街的爆竹。一陣喧鬧的爆竹聲中,整個東市坊已經沸騰了起來,行人駐足間,排隊的人更是歡笑著捂著耳朵輕輕躲避蹦過來的爆竹,陳梓文就高高跳躍著拍手稱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