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朱元璋惱羞成怒的時候,朱栴居然又開始胡言起來:“西南定,沐英回,西南定,沐英回。”
“皇上,殿下自前日摔落後,這兩日便時常說出這些讓微臣不堪明了的話,今日殿下這是又受驚嚇所致。”太醫李享邊捋著朱栴的胸口邊說,說話間也嚇得渾身顫抖。
“栴兒,將你方才說的話,再說一遍給父皇。”朱元璋看著朱栴道,這個兒子上午還好好的,怎麼現在就瘋癲成了這樣?
“父皇,兒臣夢到贛州夏三造反,皆因災害,父皇速派人去救災,兒臣還夢到西平侯沐英基本平定雲南,就要回京複命了。”朱栴吃力的睜開眼睛,對著父皇朱元璋道,說話間已是虛脫無力,連眼皮都似死去一般。
朱元璋吃驚於朱栴的話,上午在乾清宮的時候,他就說自己夢到魯王朱檀病重,現在又說夢到了有人造反的壞消息和沐英回京的喜訊,一時間這話讓朱元璋也是喜憂參半,但他畢竟是一代開國皇帝,怎麼會被這些話所左右呢?
“栴兒,你恐是魔障了,好生歇息調養,休要再說什麼夢話了。”朱元璋坐在臥榻邊握著朱栴的的手,還是萬般憐惜自己的兒子。
朱栴看著玉皇朱元璋,眼角還是擠出了幾滴眼淚,繼而有氣無力的道:“兒臣不孝,讓父皇費心操勞,兒臣這病根子怕是從此就落下了,父皇往後就不要將期望放在兒臣身上了。”說完話,朱栴還是疲憊的睡去了。
見朱栴睡去,朱元璋掃了一眼屋子裏的眾人,道:“李太醫留下,你們都出去吧,咱要和李太醫說說話。”
屋子裏的眾人都退了出去,李享便撩起前襟,跪在了朱元璋麵前,道:“皇上,殿下的病可不能再受驚嚇了,若再有驚嚇,臣就是有一萬顆腦袋也醫治不了殿下啊。”
朱元璋看著李享,又看了眼睡熟的朱栴,這才又回過頭來,看著李享,道:“李太醫,你這驚嚇一說是何意思?栴兒上午還陪著太子在咱的書房聽課,還好好的,這回來怎麼就成了這樣瘋癲?”
“皇上,微臣不敢,不敢說。”李享依舊跪著,拱手道:“殿下的病是摔落後,過度驚嚇所致,這才言語混亂,這病恐非是藥力可以祛除的,除非”
“除非什麼?快說?。”朱元璋亟不可待的追問李享,問話間他近乎都要彎腰到李享麵前,足見他的急切。
“除非讓太子殿下四處走走,透氣散心,不要過於約束他的行為,讓他去做自己喜歡的事,這樣便好,對他的康複是極其有利的。”李享說完話,早嚇得將頭伏在地上,這話若是在朝堂之上說出,那腦袋也是非搬家不可。
“放肆,大膽李享,難道咱平日裏就不允許他四處走動嗎?”朱元璋還是很氣惱李享的話,便嗬斥他。
“皇上,微臣不敢妄加評判殿下的所為和皇家的禮法規章,微臣隻是站在醫士對殿下病情有利的方麵考量,有不妥之處,還請皇上饒臣不死。”李享大著膽子冒死進諫,希望朱元璋可以聽得進去。
聽李享這樣說,朱元璋的怒氣稍稍平息了一下,這時本來睡熟的朱栴居然哼了一聲,自己轉了身子麵朝朱元璋側臥而躺,不一會又昏昏睡去。
“那依照先生所言,隻要讓栴兒透氣散心勿要再受驚嚇,那他這病便可恢複調養?”朱元璋逼視著問李享。
“皇上明鑒。”李享肯定了朱元璋的話,說完他擦拭著自己腦門上滾落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