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能喝啤酒,我看你啤酒挺能喝的,從沒有見你醉過。”
“道理很簡單,我喝多了無所謂,你喝多了不行,我這別墅全是男人,隻有男洗手間,你的方便的大大的不方便。”達幸災樂禍地瞅著若水。
“你,你故意在氣我。”若水有些氣結,已成粉紅小臉。
“好好坐下,開飯了。”達擰開雪利酒輕輕倒進玻璃杯中,這丫頭竟然也會害羞。
暮色已經模糊起來了,堆滿著晚霞的天空,也漸漸平淡,沒了色彩了。幾顆像會眨眼的明星,掛在深藍色的幕布上,和一輪亮晶晶的月,在茫無涯際的天空中,徘徊著,似很孤零,又似很自在。
若水心情相當好,端著杯子在樓頂上來回溜達,時不時把漂亮的小椅子,踢到不同的位置。“我的小椅子,大男人沒有坐壞,卻遭到此小女子蹂躪,嚴重暴力傾向,誰是她的男友首先練習鐵布衫,不然早晚有一天被掃地出門。”達暗道。
“老大,人活著天天如此多好呀,沒有那麼多煩惱多好,什麼才是真正活著的意義?”若水靠著護欄,視線向上而凝視著星空,在憧憬、幻想著什麼。
“你的題目太大了,我差點回答不了,還好本老大智慧過人。我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人人都在追問,生的眷戀,死的恐懼,時刻縈繞心間。朗朗乾坤,悠悠世間,芸芸眾生,生與死,榮與衰,陰與陽,紅與白,是對立的統一。自人類誕生並有了自我意識以來,人及其生死之謎始終像一個巨大的夢魘困擾著我們。人類為此“上窮碧落下黃泉”,從“念天地之悠悠”轉而“獨愴然而涕下。”達說的興起,給自己滿了些酒,站了起來,走到若水身邊為她添些酒。
“對於生與死,道教以生為人之樂事,天地之大德,以現世為樂土,講入世,他們人重快樂的,應該享受人生,過一天就要快樂一天;佛教則以現世為苦海,主張脫離,講出世,人生的過程就是連續產生和忍受痛苦的過程。正如《金剛經》偈雲: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人生亦如是虛幻不實的,皆如鏡花水月。我卻不明白既然如此,自殺最多的為什麼不是和尚;基督教認為,死亡是一條通道,它屬於塵世的生命,但同時又通往永恒的生命,因此基督教徒都相信肉體是可以複活與不朽的。一切生物都本能地“貪”生“怕”死,我們人類則更加自覺地“戀”生“畏”死。對生與死的悖論性的認識,使人類更加充分地體會到死亡使人的生存時間成為最稀缺的東西,使生命成為最寶貴的價值。由此激起了人類強烈的求生yu望和意誌,去延緩生命,躲避死亡,抗拒死亡。人如此希望活著,活著又有什麼意思呢?生命是幼年的無知,少年的天真,青年的成熟,中年的煉達,老年的深沉;是對父母的尊愛,對伴侶的情愛,對子女的疼愛,對朋友的關愛,對萬物的慈愛;生命是餘暉襯夕陽,青鬆立峭壁,萬裏平沙落花流水秋雁,三月陽春映白雪;生命是對醜惡的憎惡,對汙濁的厭煩,對虛偽的反感,對卑劣的蔑視;生命是愛恨交織,恩恩怨怨,玄機四伏,勾心鬥角,險象叢生。若水,死亡可怕嗎?”達看著遠方的明月。
“我不知道,可能怕的多吧。”若水對這樣的問題有些迷惑。
“原子論者德謨克利特弄瞎自己的眼睛後絕食而死,快樂論者伊壁鳩魯坐在盛滿溫水的澡盆裏手捧酒杯“幸福”地走了。道德論者蘇格拉底為了善,飲鴆自殺,臨終前還不忘囑咐朋友替他還人一隻公雞。堅信世界無限的布魯諾麵對宗教裁判無所畏地高喊:你們宣讀判決比我聽到判決更加顫抖。而渴求永恒的叔本華要人在其墓碑上隻刻上自己的名字。他們這些哲學大師們直麵生死的超然態度和對死亡的深切領悟代表著人類對死亡的透徹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