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均座上沉思不語,這時候讓他出戰等於宣布他的死刑,但不讓他出戰,又何嚐不是另一種死刑?
浩月國還剩下南宮琪燁和他的副將,若讓陶書潛一人前往,隻怕隻會被人占據上風,白白送死!
他曾經想過這一天很久,他二十歲與先皇打下這納蘭,先皇曾經說過,沒有一個真正太平的天下,隻有維護天下的天子!
那麼,今天他就讓那些小輩看看,何為天子,何為君主,何以護國,何以立國!
"朕,和你一同去。"他的話,如同落入深潭中的沉石,濺起三丈層層水花,驚了邊上的人。
"皇上,不可啊!"陶書潛又走上前一步,納蘭均的話同樣讓坐在身旁的煙雨寧不由心一緊,眼神之中已經遺漏出她的想法。
"有什麼不可的,是覺得朕老了,不中用了嗎?""微臣不敢!"陶書潛不知道這麼做還惹來了龍怒,此時他知道納蘭均的心思,忠君愛國的他又怎會不懂帝王的心。
"就這樣吧,你下去準備吧。"納蘭均手撫上龍案上的玉璽,就算是死,也不可能把它丟了。他也該是時候為這玉璽,做祭奠了。
"皇上,您是一國之主,怎可拿您的性命去冒險!"陶書潛見煙皇後想勸他都被阻止了,此事怎麼行呢!
"朕是天子,也是該第一個去為國而戰,為國而謀者,怎可躲在將士們身後,讓將士去為國犧牲,灑盡獻血,自己則安居身後?"納蘭均絲毫不給陶書潛爭辯的機會,一個認定自己選擇的人,是不可能被勸的回來的。
納蘭國的文臣都被放逐回鄉,所有人堆聚在一塊,能做的不是想辦法,而是互相指責,互揭尾巴,臣子的心不齊,又如何救國,趁早遣散了。
武官不是去軍營領隊,就是回鄉,事已至此,這些年納蘭的興衰都和這有不可或缺的關係。
納蘭均的話幾乎是誓言一樣,他要保護自己的國家。
煙皇後自知勸不了他,這世上或許能勸他的人也許隻有一個,那就是白青鸞,她,早已不在。
"隨朕出發吧,讓他們瞧瞧,納蘭國都是怎麼反擊的!"他從座上下來,或許這是他最後一次坐這龍椅,手中拿著玉璽,衰老的麵容下雙眼重新煥發新姿,這份光彩,在陶書潛看來恰似當年,卻還勝比當年。
煙皇後握住他的手,他這一生,有他的摯愛,也有……愛的女人。
這個簡單動作,默契不語,陪他走過餘生,她從來沒有後悔過。
東方日出,不知是新日還是舊陽,融化不了這冰刃相接,鼓舞的是鬥誌,激化的是人心。
"司徒,本尊先行一步。"這寥寥無幾的字數,占據了一大張紙,就這麼放在司徒衡玉的桌上。
從外麵進來一人,束發玉麵,唇若玉脂,發若墨雲,伸手看過那上麵的字,不覺心生笑意,他果然,沉不住氣!
司徒衡玉指間便將它銷毀,難道不知道笑到最後的才是王道。
不過這字,他腦中浮現剛剛那寒顫的筆跡,除了水莫煙這個"粗人"寫的出來,還真沒其他人仿造的了,這也是沒人偽造他的筆跡成功過,誰會知道他寫字居然是這一番姿態!
從窗外飛進來一隻疑似鳥的動物,探頭看他,飛落在他身上。
"你蘇主子快要回來了。"司徒衡玉偏愛的撫順它的羽毛,蘇主子,蘇舫心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