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柱身上的汗毛頓時都張開了,哪裏還顧得上什麼死者為大這些古老的禁忌?人驚慌到了極點,反而憑空來了些勇氣,大少就跟被蠍子蟄了一樣,抬起腳朝屍體後腦門上狠狠地踹了上去。要說牛二柱力氣不小,這一下用盡全力,就是頑石,也能踢開,可是這一下雖重卻毫無效果,捏在大少腳上的手沒有鬆開半分。大少汗都下來了,低頭再一看,那具屍體一動不動地橫躺在地上,臉上的表情因為麵部扭曲,似乎發生了變化,嘴角上揚,竟然擠出一個詭異的微笑。
此時天色更黑,也許這一切並不是真的,隻是牛二柱的心理作用,可是即便如此,眼前這些事的震懾力已經足夠嚇死一個活人了,任誰平白無故被一個死人抓住,都不會太鎮定,大少一時驚慌失措,沒有了慣有的冷靜,就跟發瘋了似的亂踩,可任憑牛二柱如何用力,那一隻手就是不曾鬆開,反而越抓越緊,大少隱隱感覺腳腕處傳來一陣疼痛,這可不是幻覺,如果說一個死人抓住某種東西,還能用常理解釋,那麼這種越來越疼的感覺就無法再叫人平靜了。
牛二柱連踹了好幾腳都沒有脫身,銳氣被挫,頓時就有些泄氣,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不過那屍體除了抓住大少,並沒有別的反應,雙方僵持一陣,漸漸大少就冷靜下來。既然走不了,倒不如看個究竟。牛二柱咽了一口唾沫,強自鎮定,蹲下身來,去查看屍體。這一看,頓時又是一驚,先前自己通過接觸,明明感覺這屍體渾身僵直,可現在一碰,這屍體皮膚竟然恢複了彈性?這他娘的是要活過來麼?
大少就知道不好,此地不可久留,耽誤任何一秒,自己的小命都會玩兒完,危機之下,牛二柱反而徹底冷靜下來,他發現自己之所以如此窘迫,就是因為腳踝被女屍抓住,如果把她的手掰開,自己不就可以溜之大吉了?想到此處,牛二柱沉下一口氣去掰她的手,誰知道那屍體雖然慢慢變軟,可以雙手卻硬得像鐵鉗一樣,想移半分都難。
牛二柱撕扯了半天,始終無法擺脫女屍的控製,大少頓時有些泄氣,這回可好,自己估計是死定了,不過仔細一想,既然屍體一路追了上來,那馬鳳儀那邊應該已經安全脫困,隻要五姑娘沒事,自己倒也算是心安了。這樣一想,居然心裏一片坦然,又有力氣站了起來,而且腦子也變得清醒,大少不願坐以待斃,深吸了一口,盤算著大不了將屍體砍斷。江湖人行走天下,隨身都帶著利器,想來砍斷一具屍體,應該也不會太費力氣。
此刻尖刀就在大少腰間,牛二柱懶得再與這死人糾纏,心中一狠拔出刀來,飛快地朝她手臂上一插。原以為必然一刀兩斷,誰知道這一下竟如同撞在頑石上一般刺不進分毫,反倒把大少震得手腕一抖,尖刀險些脫手。牛二柱心裏納悶兒,這女屍渾身逐漸變軟,怎麼這胳膊卻越來越硬,大少低頭仔細一看,卻見那屍體手臂上一團黑氣,漸漸凝聚起來,並且好像有竄到自己身上的跡象,那一條腿已經有些發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