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柱不死心,把坑底搜了一個遍,幾乎是挖地三尺,卻仍是一無所獲,就仿佛石頭裏的人影並不存在,可你要說一切都是大少的幻覺,那地麵上這一串腳印怎麼算?大少在腳印消失的地方一陣摸索,仍是沒有任何發現,那裏隻是一堵牆,沒有一點縫隙,土層也沒有鬆動的感覺,牛二柱百思不得其解,低頭仔細觀察那腳印,那人影的去向還沒有找到,卻發現了另一個令人匪夷所思的問題。
這地麵上的腳印和自己的腳印幾乎完全一致,也就是一個光著腳,一個穿著鞋的區別。大少不由得頭皮一陣發麻,腳印這東西就跟指紋一樣,如果不是同一個人,那打死都不會一樣,如今這是怎麼回事兒?難道是另一個自己,被封閉在石頭裏麵,被自己一陣敲打,砸開了石頭,放他去了?這怎麼可能?牛二柱本來認為自己的想法十分荒謬,不過聯想起方才在上麵看到的完全相同的兩行腳印,又覺得這鬼地方幾乎是沒有什麼不可能的,大少左思右想,一會兒覺得不可能,一會兒又覺得似乎也沒有別的解釋,翻來覆去,也沒有一個準主意。
大少正在胡思亂想,這時從那完全已經被砸開的玉棺內部,忽然傳來了幾聲砰砰砰的敲擊,這聲音突如其來,在牛二柱聽來,簡直比頭頂上巨大的轟鳴要驚心動魄。大少稍微愣了一下,隨即強迫自己平靜下來,此時也顧不上害怕,趁著火把還有一點兒光亮,急忙扭回頭,三步並作兩步,到了那石頭跟前兒一看,怪了,裏麵居然啥都沒有!大少心裏狐疑,莫非自己聽錯了?大少正有些猶豫,忽然就聽裏麵又是嗵的一聲響,把大少嚇了一跳,牛二柱趕緊聚精會神,側耳傾聽,隻聽裏麵發出的敲擊聲,時有時無,慢慢地就沒了動靜。
牛二柱見忽然沒了動靜,心裏更加奇怪,此時也顧不得髒淨,急忙趴在那石頭上,屏氣凝神的一陣細聽,這一聽才發覺,原來那聲音並沒有消失,而是更加微弱了,以至於在這暗無天日,寂靜如死的地方,稍不留神就察覺不到。牛二柱也沒敢聲張,仔細聽了一陣,才發覺這聲音並不是傳自於石頭之中,而是貼近石頭的土層裏,而且聲音越來越弱,似乎是漸漸走遠的樣子,大少心頭一動,急忙取過火把,往石頭裏麵一照,才發現這石頭不但裏麵是中空的,而且埋在土層裏的那一邊還有一個洞,幽深曲折的通向土層之中,也不知道究竟有多深!
莫非石頭裏那人影從這個通道逃走了?這也不對呀,他要是從這裏走的,那地麵上的腳印又是怎麼回事兒?大少低頭細看,那腳印清晰,沒有半點破綻,根本就不可能是假的。牛二柱暗自揣度,莫非這東西從這裏爬上了坑壁,趁自己不注意,悄悄潛回了石頭裏,借助那個通道逃走了?這倒不是不可能,而且這坑避上到處都是滑不留手的植物,層層疊疊,遮蓋了最低層的土,即便是有人從這裏通過,也看不出來。
牛二柱見看不出什麼,回頭又往石頭裏看,剛一靠近,又聽見裏麵極有規律的敲擊聲,不過這一回更加微弱,大少也是福至心靈,急忙一閃身到了石頭麵前,以訊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裏麵看去,這一看,立刻就發現了一個東西,是一隻手,這隻手的手心朝下,並沒有腐爛成為白骨,而是完全幹枯。黑褐色的幹皮包著骨頭,肌肉和水分都沒有了,這手伸出來,在洞穴的泥土中迅速敲擊了幾下,立刻又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