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到了血棒槌消失的地方,眾人趴下坑洞,大眼瞪小眼的看著二大爺,看他究竟如何施為,二大爺自從下來,連煙也不抽了,一臉的凝重,聳著個鼻子四處亂聞,牛二柱在一邊看不明白,也不敢多問,隻好和卜發財、馬鳳儀在一邊兒看著,今天二大爺的打扮也特殊,腳下蹬著一雙高幫棉鞋,密不透風,東北叫做棉烏拉,打著綁腿。身上斜背著一隻鹿皮兜子,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都裝些什麼東西,右手上戴著一隻長的皮手套,過了肘部一大截,幾乎快到了腋窩。
這身打扮,實在是有些不倫不類。不過牛二柱看了一會兒,就發現了蹊蹺,此時大雪還沒停,飛雪彌漫,滿頭滿臉的亂撞,可奇怪的是,不管雪花如何飛舞,卻不曾落到二大爺身上一片,那潔白晶瑩的雪花在他兩米遠外的上空盤旋著,就是落不下來。牛二柱是走江湖的,自然知道江湖行當裏都有自己的絕招和異寶,老爺子片雪不沾,隻怕身上有什麼好東西!
從下來到現在,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二大爺就在那兒蹲著,已經蹲了一個多小時,這麼長時間裏,愣是紋絲不動,一聲不吭。那些窩子裏的夥計自然知道規矩,誰也不敢亂說話,不過大少仨人畢竟年輕,有些沉不住氣了,偷偷湊過來,壓低聲音問老爺子:“二大爺,您這是幹嘛呢,不是就在這兒傻等吧,這玩意兒傻老婆等囁漢子,那東西能自己出來?”?二大爺身子不動,隻是微微側了下頭,手指放在唇前衝那牛二柱比劃了一下,示意他不要再說話。
牛二柱吐了吐舌頭,點了點頭,不敢再言語了,回頭看三耗子和馬鳳儀捂著嘴直樂,大少瞪了一眼,剛要低罵幾句,?突然,一個夥計伸手遞過來一個瓶子,也不敢說話,隻是用手比劃,那意思很明顯,好像是讓仨人把瓶子裏的東西抹到鼻子上,馬鳳儀和卜發財都照做了,牛二柱卻有點兒懷疑,擰開瓶子一看,裏麵是一種淡綠色的粘稠的液體,還沒等靠近,一股及其辛辣的味道就撲鼻而來,牛二柱一皺鼻子,就沒敢抹,隻是緊緊抓在手裏而已。
再說那二大爺,蹲在地上看了一會兒,也抹了一點兒東西在鼻子上,而後就又拿出一個瓶子,從裏麵倒出一種白色的粉末,這東西一出來,牛二柱就感覺一陣頭暈目眩,這味道太臭了,就像是廁所裏掏大糞的味道,而且這味道還有點兒衝,直衝鼻孔,叫人頭暈目眩,牛二柱幾乎一口把早飯吐出來,強忍著看了看四周,別人倒是啥事兒沒有,大少心裏納悶兒,看了看手裏的瓶子,莫非抹了這東西就聞不到那股味道了?
眾人此刻都被二大爺吸引,誰也沒注意大少,牛二柱試著把那東西抹在鼻子上一點兒,果然那味道就減輕了不少,大少頓時覺得舒服了些,就不再亂動,也注目看著二大爺。二大爺用那白色粉末在地上圍了一圈兒,又從兜兒抓了一把東西圍了更大的一個圈兒,這東西牛二柱可認識,他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是生石灰。
二大爺弄完這些東西,就立刻離開原地,打手勢叫眾人離開,眾人誰也不敢多問,各自散開,找了隱蔽的地方躲了起來。眾人剛剛藏好,等了不到十分鍾,從地底下傳來一種很奇怪的叫聲。?“嗯……嗯……”?,聲音低悶如雷,有點兒像是受了重傷之人痛苦的哀嚎,又有點像是小孩子在哭,深山老林,聲音傳的很遠。所有人都知道可能有了情況,趕緊把身子又往下壓了壓,屏氣息聲,大氣也不敢出。
循著那異常聒噪的叫聲,被白色粉末圍成的圈子裏很快冒出一個東西,因為光線的原因,顯得黑乎乎的,頭部細小,腮部鼓鼓著,仰頭衝天,趴在地上不住呻吟。?牛二柱眼尖,一眼看出那就是血棒槌,心中狂跳,剛要說話,老爺子衝那大少小心的打了個手勢,然後慢慢的從身邊摸起一根竹竿,竹竿子上有一個紅繩套兒,像是用紅頭繩做成的。二大爺小心翼翼,一點一點的把竹竿子往前伸,速度異常緩慢,好像生怕驚動了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