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柱咬了咬牙,硬生生把到了嘴邊的一聲痛呼咽了回去,扭頭仔細一看,這地方還挺寬敞,身下一塊大青石突出牆壁,並排坐倆人都沒問題,巨石另一端深深陷進土裏,堅固異常,也經得起折騰,稍微往上一點兒,土層裏露出許多大樹的根須,已經被卜發財扯出兩個,餘下的枝蔓縱橫,還有不少。
大少心裏一動,你還別說,這地方真要利用好了,或許還有一線生機!牛二柱順著火光一低頭,隻見那些怪影順著樹根攀援而上,有的已經到了腳邊,大少一咬牙,掏出匕首一頓猛砍,將那樹根齊齊斬斷,無數怪嬰隨著樹根掉落在地,彼此碰撞,很多都摔成了爛泥,黑暗中仍有無數怪嬰順著牆壁追了上來,不過由於距離太大,一時半會兒也爬不上來,形勢瞬間緩和了不少。
大少仰麵躺著,大口的喘著粗氣,心裏一個勁兒的盤算,火折子已經沒有了,現在後的照明工具就是卜發財的蠟燭,不過剛才跑得急,這時候已經剩下了短短一截兒,堅持不了多久了,此時還遠遠沒有脫險,不得不加倍小心,那些樹根幹燥無比,極易點燃,倒是頗為不錯的防身工具。牛二柱想到此處,也不顧全身疼痛,一軲轆爬起來,和卜發財一起扯動那些樹根。
此時那些怪嬰已經攀援而上,有的已經到了眼前,再也姑息不得,牛二柱把樹根團在一起,用火點燃,對著那些東西亂砸,這些怪嬰,雖然凶惡,不過似乎十分怕火,成群結隊的爬上來,被火球兒一砸,頓時掉下去一大片,凡是離得稍近的,立刻被烘烤成一團青煙,卜發財見這一招兒奏效,不由得也是來了精神,有樣學樣,也砸的不亦樂乎。
形勢瞬間逆轉,那些怪嬰在幾次進攻被擊退之後,開始變得驚慌一片,不但不再繼續攀爬,反而連連後退,有點兒潰不成軍,那紅孩子在後麵兒督陣,見群嬰退去,不由得惱羞成怒,幾番催促之下毫無效果,眼珠子一轉,忽然將手一指,招呼著怪嬰去襲擊那卡在出口處的老狐狸!
這東西倒也狠毒,知道一時半會兒也攻不上去,竟然轉換了進攻方向,要去找老狐狸的麻煩,老狐狸全身被困,動彈不得,對付起來自然容易,最為關鍵的是,老狐狸要是遭殃,牛二柱和卜發財就不能不管,如此一來,大少和三耗子的優勢也就沒有了,血棒槌還是穩操勝券!
牛二柱恨得牙根兒直癢,沒想到這麼一個東西,還有這麼多心眼兒,這不是把人往死裏逼麼?大少眼睜睜看著怪嬰一窩蜂湧向老狐狸,心裏急得冒火,可愣是啥辦法沒有,正在萬般無奈之際,就聽見那老狐狸肚子裏一陣響,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兒,噗地一聲,一縷綠色的煙霧就從尾巴後邊兒冒了出來,這股子濃煙瞬間彌漫了整個兒縫隙,也就幾秒鍾的時間,這地方就呆不住人了。
別的倒也沒什麼,主要是這股子味道太臭,熏得人連眼睛都睜不開,恨不得把鼻子給割掉。牛二柱和卜發財跟老狐狸呆的久了,自然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兒,狐狸本來就會放屁,用來躲避天敵,這老狐狸也不知道活了多少年,雖然神誌不清,本能還是有的,怪嬰一再緊逼,隻好拿出看家本領來退敵,這本來也是無可厚非的事兒,關鍵是,這味道太叫人受不了了!
牛二柱和卜發財被熏得幾乎暈菜,那些怪嬰雖然來曆古怪,性情凶惡,卻也被弄得天旋地轉,站腳不住,離得遠的還好些,那些離得近的,衝鋒在前的,被這一下子熏得連連倒退,有的甚至當場栽倒,身體抽搐幾下,再也無法行動,就是那一直在幕後操縱的血棒槌,也被熏得臉色蠟黃,捂住肚子,趴在地上嘔吐不止,看來一時半會兒也起不來,牛二柱和卜發財雖然身處險境,卻也覺得好笑,正看得有些意思,那老狐狸出了一個虛恭,身體驟然縮小了幾圈兒,身子一縱,逃出縫隙,轉眼消失不見。
牛二柱和卜發財一愣,這老狐狸不是傻了嗎,怎麼還知道趁機溜號兒?他到底是裝的還是完全依靠本能行動?哥兒倆百思不得其解,正在亂猜,忽然就聽那血棒槌叫了一聲,那聲音淒厲,就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樣,叫聲之下,本來混亂不堪的怪嬰開始向中間靠攏,層層疊疊,就像是潮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