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邪路(2 / 2)

牛二柱趕緊揉了揉眼睛,這可不成,本來就分不清東西南北,再出現這些幻覺,那估計一輩子也走不出去了!現在這環境之下,別的倒可以先放一放,自保才是最重要的,畢竟有了這條命,別的才能談得到。大少低頭眯了會兒眼睛,稍微緩了一緩,抬頭再看,那些鮮血一樣的枝條消失了,頭頂仍是是漆黑一團,大少暗自鬆了一口氣,打算伸手撥開迷霧,再確定一下方向,誰知道伸手一撥弄,霧氣倒是散開了,可在霧氣之中,十分突兀的,竟然冒出一張張人臉!

大少膽子再大,此時也不由得一驚,連忙後退一步,凝神再看,眼前是一張張略微扭曲的人臉,和平常所見的活人的臉孔大不相同。這些人臉皆是蒼白如紙,大瞪著呆滯的眼睛看著牛二柱,冷漠中透出一絲怪誕,而這些突然出現的每一張人臉,都略有不同,有喜、有憂、有哀、有怒、有驚、有傷,但是無論是哪一種表情,都和正常人不同。

牛二柱雖然驚懼,不過很快就鎮定下來,腦子裏飛快地轉著,他已經確定自己不是遇到鬼打牆了,鬼打牆這玩意兒隻能使人迷失方向,卻並沒有讓人產生幻覺的能力,當然這也許不是幻覺,那些人臉或許另有深意,不過既然已經撞上了,害怕退縮是一點兒用沒有的,倒不如迎難而上,還有一線生機。大少略微鎮定了一下,舉起氣死風燈迎著那些人臉照了過去,誰知道還沒等看清,周圍黑氣彌漫,把那一張張人臉給掩蓋住,眼前黑咕隆咚,氣死風燈的光亮就像被黑暗吞噬掉了,幾米外都是黑洞洞的,看不到四周的情況。

牛二柱更弄不明白了,難道這些人臉憑空出現,又憑空消逝,就是為了嚇唬自己一下?這樣做又有啥用?大少半點不敢鬆懈,試探著往前走了幾步,果然是空空如也,啥也沒有。大少幾不敢貿然前進,又不能在原地不動,左思右想,到底還是擔心卜發財和那片墳地,暗中咬了咬牙,心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不管前邊兒有啥,二大爺到看你能弄出什麼花樣來!

牛二柱雖說打定了主意,可畢竟不知道底細,也不敢走的太過莽撞,試探著走了幾步,見毫無動靜兒,心裏稍微一鬆懈,光注意上半身了,就忘了腳底下,也不知被什麼東西給拌了一下,當時就摔了一個嘴啃泥,這一下摔得還不輕,牛二柱呲牙咧嘴,等爬起來再一看,不由得暗叫倒黴,摔疼點兒不算什麼,一個大小夥子,摔倆下二也死不了,關鍵是剛才一摔,手上一鬆,那氣死風燈不知道甩哪兒去了,大概不是滅了火,就是被黑霧遮蓋起來了。

大少也顧不得查看身上如何,伸手掏了一隻火折子,晃亮了再一看,四周還是模糊一片,不過好像是比以前亮了一些,這也就罷了,關鍵是牛二柱借著火光一瞧,自己麵前神不知鬼不覺地冒出一條向上而行的石階,石階寬闊,每一層都是整個的大石條堆砌而成。大少徹底蒙了,這東西是怎麼來的?難道我剛才一跤,竟然摔到了地麵以下?

牛二柱也不敢馬上行動,站在原地轉了幾圈兒,四周還是啥也看不見,就那台階上麵稍微亮堂點兒,像是有意吸引牛二柱上去似的,這要換了別人,隻怕打死也不敢往上走,可牛二柱不一樣,一來大少膽子大,不信邪,二來也是被環境逼的。你不上去能咋辦?難道還要在這裏呆上一夜等天亮?那樣自己或許會沒事兒,可三耗子呢。辛辛苦苦得來的屍體呢?

牛二柱隨性也不再顧忌太多,抬腿就上了樓梯,這台階兒看著模模糊糊,可一走上去,卻也是腳踏實地,大少心裏七上八下,走了大約五分鍾,突然發現有些不對勁,剛走上石階的時候,大少多了一個心眼兒,可以把火折子的灰,灑在台階上作為記號,可如今走來走去,別的沒發現,冷不丁一低頭,竟然發現那一小撮紙灰又出現在眼前,原來什麼樣兒,現在還什麼樣兒,一點兒變化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