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發財看得目瞪口呆,正要開口詢問,忽然那東西身子一弓,張開沒牙的大嘴,哇哇的就吐了起來,天底下不管是什麼東西,吐出來的都是沒消化的食物,可這東西特殊,吐出來的竟然全都是金黃色的液體,黃澄澄的,如同金水一樣,這玩意兒吐一口,身子就小一分,等吐完了最後一口,竟然真就和大少說的一樣,憑空消失了!
卜發財這回連舌頭都收不回去了,見牛二柱得意洋洋,情不自禁問道:“傻柱子,你還別說,真他娘邪性了啊,你說這玩意兒怎麼就那麼聽你的?別不是你和這玩意兒有親戚吧?他是你二大爺?你們爺兒倆合夥兒玩兒你耗子爺?”大少一聽卜發財嘴裏不幹不淨的,立刻就來了火氣,上來一把揪住三耗子:“好你個三耗子,到了這時候你還嘴硬,他要是我大爺,你就是他孫子!趕緊的,別廢話,我等著你磕頭叫大爺呢!”
卜發財哪兒能願意,這倆沒譜兒、連帶著不要臉的,就這麼你一句我一句對罵起來,到了最後,竟然互相撕扯,就差要動手了,馬鳳儀在上邊兒聽得真真兒的,心裏也埋怨這倆人不知道輕重,正要再說幾句,那口懸在半空的“怪缸”又傳出一陣陣聲響,似乎還有什麼東西在裏麵敲打缸壁求救……
牛二柱和卜發財正在沒溜兒,猛一聽這聲音,都是一愣。尤其是牛二柱,稍微一愣神兒,立刻一拍腦袋,連叫糊塗,自己嘴裏好像比誰都明白,卻把最重要的事兒給忘了。那卜發財剛才嘴還挺硬,一聽缸裏麵還有動靜兒,立刻連腿都是軟的,綠著一張臉抓住牛二柱的衣袖,嘴裏含糊不清的說:“,二哥,咱這不是活見鬼了吧。”
牛二柱雖然臉色凝重,可依舊得理不讓人,一聽卜發財叫二哥,立刻把臉一沉:“啥玩意兒?二哥?我可告訴你,二哥可不好使,親兄弟明算賬,何況這生死關頭?一會兒出了事兒,別怪二個顧不上你,不過呢,這事兒也分怎麼說,哥們兒可以不講義氣,可長輩不能不照顧晚輩,你要說句好聽的,興許我還不能不管你!”
卜發財氣的牙根兒直癢,他知道牛二柱這是那剛才的事兒跟自己打岔,不過此時也顧不得這些,那怪缸中還在發出聲響,一聲緊似一聲,缸裏水花翻湧,好像隨時都會竄出什麼東西,卜發財又開始變得緊張起來,連手心裏都是冷汗,迫不得已,隻得咬著後槽牙,不情不願的叫了一聲大爺,打少一聽他服軟兒,不由得也是樂不可支,不過大少心裏也不是一點數兒沒有,知道這事兒也隻能適可而止,笑了一陣兒之後,這才手裏舉著油燈,小心戒備著走了過去。
大少站在水缸前看了半天這裏頭都是些從綠色的液體,和那堆肥肉身上的一樣,隻不過更加粘稠,就像是半固體一般,也難怪裏麵那麼多小孔,這東西也流不出去。按理說這麼濃稠的粘液裏麵不應該再有什麼活物,可著水缸裏麵響聲不斷,那粘液晃蕩不止,用油燈一照,最下麵似乎有幾條黑影,在裏麵匆匆遊來遊去,不是的撞擊著水缸,在外邊兒聽起來,似乎就和有人在裏麵敲打一樣!
大少看了半天,無奈這水太渾,死活也看不清楚,卜發財此時也壯著膽子湊了上來,看了半天,不由自主問道:“二柱子,這裏邊兒到底是啥玩意兒?我怎麼就看不清呢?”牛二柱白了不發財一眼:“廢話,這水就跟你的洗腳水一樣,能看得清麼?不過你大爺我比你眼力好一些,勉強看得清輪廓,要是我沒猜錯,這裏邊兒的東西也不是啥了不起的東西,很可能就是幾條魚!”
“魚?”卜發財舌頭吐出老長,“二柱子,你不是跟你三大爺打岔吧?這裏邊兒還能有魚?就這渾水湯子,別說是魚,就是扔進倆大王八,他也活不了!你趕緊的吧,有啥說啥,別糊弄你大爺了!”牛二柱一聽這話,眼珠子一翻:“不服是吧?行,你就嘴硬,待會兒看你大爺把魚弄出來,你還有啥話說!”說罷,大少從衣服上扯下一根細線,從地上撿了一個圓溜溜的東西,用細線捆好,二話不說就甩進了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