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夜半誰叫門(1 / 2)

三人正吃得高興,自得其樂之際,小木屋外突然間響起一陣砸門聲,一個鋸木頭般刺耳的哭泣聲隨風傳來,事出突然,哥兒仨都嚇了一跳,到底還是牛二柱膽子大,當下裏跳下炕來,抄起獵槍推開木門,探頭往外一看,門外夜幕籠罩,朔風夾雪吹得正勁,諾大個林子空空蕩蕩沒有半個人影,也不知道這聲音從何而來。

牛二柱仨人正吃的四脖子汗流,屋子裏酒氣肉氣撲鼻,連吸口氣都是香的,突然聽到有人敲門,大少急忙起身開門,然而窩子外一片空寂,悲風怒嚎,象是被打入幽冥的怨魂在慟哭抽泣,被狂風一吹,斷斷續續地飄蕩在空中,徘徊不散。莫非是風吹的?這倒是極有可能,林子裏夜裏風大天寒,這窩子也有好些年了,沒準兒就被刮壞了什麼地方,弄出這麼大動靜兒來。

不過牛二柱明明可以感覺到,絕不是風聲作怪,天空中在傳遞著一種不詳的信號,那是從位於上風口的樹林附近傳來的哭聲,黑暗深處確實是有什麼東西在窺伺著這三個人。馬鳳儀似乎也聽出點兒什麼來了,見牛二柱發愣,不由得問道:“二哥,怎麼回事兒,我怎麼聽著聲音不對,這黑燈瞎火的,別是有什麼事兒吧?”

大少往炕上看了一眼,此時馬鳳儀喝了些酒,粉麵通紅,更顯得嬌豔異常,三耗子還在大塊兒吃肉,不過這小子已經有點兒迷糊了,卜發財向來酒量不咋地,沒事兒還愛喝兩口,這土發釀製的地瓜幹兒酒又愛上頭,也就幾杯酒,這小子已經找不著嘴了!大少不露聲色,隨便回了一句:“沒事兒,風刮的!”說著不慌不忙的脫鞋上炕,抓起兔子腿兒又咬了一口。

大少說是沒死兒,那是為了安慰這哥兒倆,再者這要是真有什麼東西,也是說給對方聽的,為的是麻痹對方,好讓他自漏馬腳,你別看大少跟個沒事兒人似的,心中卻在暗自發狠,看來這白天的事兒果然不簡單,那猞猁把那東西看的跟寶貝兒似的,平白無故叫仨人給驚走了,自然不會善罷甘休,也許這個夜晚不會太平,那大貓一定要來作祟了,這也好,本來要放你一馬,你卻自己找上門來,也省得讓三位大爺明天再上山亂著了,正好就在這窩子裏裏給它來個斬草除根!

三耗子喝的迷迷糊糊,啥也不知道,不過這五姑娘可不好糊弄,聽了牛二柱的話,有些將信將疑,立即也穿上鞋,開夢往外看了看,這一看就不像原來牛二柱那樣空無一物了,原本雪地裏銀亮一片,空無一物,此刻卻是橫七豎八,躺著些黑乎乎的東西,五姑娘抬腳就要往外走,大少趕緊一把攔住,這時候兒可不能出去,萬一真有點兒啥閃失,那可不是鬧著玩兒的,窩子雖然以挖人參為生,平時糧食不夠的時候,也出去打獵,這屋裏就有套野豬的杆子,足有幾丈長,前頭一個牛皮套子,專門用來對付野獸,堅固異常,大少回頭去取下來一根,看準了方向,顫顫巍巍的伸了出去。

玩兒這東西得有技術,你往回拉的時候得講究時機,拉的晚了,野豬就跑了,拉得早了,還沒套住,自然也是空手而歸,好在那些黑乎乎的東西一動不動,倒也不大費事,牛二柱一杆子甩出去,覺得手上一沉,就知道已經上了套兒了,趕緊往回拉,這外邊兒的積雪足以淹沒膝蓋,拉起來還挺費勁,大少和馬鳳儀齊心合力,費了老半天勁兒,終於把那東西拉了過來,可東西也拉過來了,倆人在一看,也傻眼了,那東西不是別的,在燈光下卡的分明,竟然是一個已經凍僵了的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