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常理說,這荒郊野嶺的,草木蔥鬱,難免有什麼野獸,這馬被拴在樹上,動轉不靈,被什麼野獸啃破了肚子也不算稀奇,可即便如此,這事兒也有點兒不對勁兒,就算這馬弄不過那東西,臨死之前總應該叫兩聲吧,難道自己這幫人就睡的那麼死,一點兒都沒有聽到?再說了,這事兒從根兒上就有點兒不對,哥兒四個都算是見過世麵的,怎麼可能喝那麼多酒,爛醉如泥,以至於躺在野地裏就呼呼大睡起來?
現在想來,那轉世靈童的反應也不正常,隻要自己一出門,那孩子就哭得撕心裂肺,現在看來,應該是個警示,隻是當初歸山心切,沒有察覺,不過話說回來,就算是有了察覺又能怎樣,難道就不回來了,一輩子都住在老徐家?那不是開玩笑麼?這事兒明顯都是躲不過去的呀!
不過這事兒也怪,既然暗中有東西能把馬的肚子掏空,那為何不幹脆就把這幾個人弄死?要找剛才那昏睡的程度,隻怕人家一刀一個,挨個兒來,牛二柱等人也會毫無察覺,在如此穩操勝卷的情況下,居然隻殺一匹馬,而放過了活生生的四個人,這不是本末倒置麼?不管對方是野獸,還是角狐或者黃皮子,這都說不過去呀?
那馬嘴裏吐著血沫,鼻孔裏還冒著白氣,肚腸雖然流了一地,但是並沒有死絕,看情形一時半會兒咽不了氣,大少對準馬頭開了一槍,這倒不是牛二柱心狠,反正已經活不了了,還是一槍弄死來的痛快,也省得這畜生零受罪。可殺馬容易,接下來的事兒就不好辦了,到底是繼續趕路,還是就地休息?就地休息隻怕是凶多吉少,連夜趕路也不安全,這黑燈瞎火的,兩邊兒都是密林,別說藏著什麼妖邪,就是有壞人打悶棍,那也受不了哇!
大少也沒有急於表態,這時候一旦在匆忙之間做了決定,如果釀成大錯,那就不好收拾了,大少悶聲不響蹲下身來,用力翻動馬屍,這一弄就看出了一點兒蹊蹺,但見清冷的月光之下,馬的腸子竟然在動,不是出於生理反應的那種抽動,而象是被什麼東西拉向旁邊,拉扯矮馬內髒的東西就躲在馬屍旁邊的草叢中。
大少趕緊把馬鳳儀往後拉了一步,剛才的情形卜發財和杜小仙也都見到了,四個人互相看了一眼,腦中均想:“會不會是野獸刨開了馬腹,正在抽吃它的腸子?”這當然是最好的打算,如果是什麼野獸,那就不用膽驚受怕了,可是一大匹馬擺在眼前,為什麼啥也不吃,單吃這腸子?難道這東西口味特殊?這玩意兒臭烘烘的有什麼好吃的?深處荒山野嶺,首先想到的當然是野獸人,可是野獸有這麼大的力量可以撕開馬腹嗎?
還沒等眾人想明白,地上的內髒都被扯到了旁邊的草叢裏,這要換了旁人,第一個反應隻怕就是跑路,可牛二柱就不一樣了,從小到大大小事兒遇見了無數,能怕這個嗎,當下一咬牙,二話不說,顧不得髒淨,一把抓住那腸子,拚了命的往回拽,依著牛二柱的意思,不管是個啥東西,先弄出來再說,可他想的有點兒簡單,草叢那邊兒顯然也不是傻子,見有人往回拽,拚了命地向後扯,看意思死活都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