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不但心裏別扭,而且還挺納悶兒,你說鬧了這半天,都是這東西追著打我們,我們還沒說啥呐,你哭個啥勁兒?難道打人打累了,自己覺得委屈?這不跟笑話一樣麼,不然再換過來試試?牛二柱這人有個毛病,嬉笑怒罵,啥時候都沒個正經,見這東西哭個不停,而且還越來越傷心,不由得回頭和馬鳳儀打趣道:“妹子,你說這玩意兒哭個啥勁兒?難道他良心發現,給咱們磕頭道歉?”
接連問了幾聲,馬鳳儀都沒說話,反而皺著眉頭看著那石碑背後,也不知道發現了什麼,大少心裏犯疑,蹲下來仔細一看,也有點兒摸不到頭腦,隨著那東西淒厲的哭聲,這石碑漸漸傾斜,前邊兒那六字真言不但光芒暗淡,而且字跡漸漸模糊,幾乎都看不出來了,倒是後邊兒的字兒越來越明顯,不但由殘缺不全變得清晰無比,而且字體越來越紅,就像血書一般!
大少原本就看出這石碑後邊兒還有字,不過被雕像追得緊,一直都沒有工夫細看,現在出現了如此異狀,自然引起了注意,大少借著尚未熄滅的長明燈的光亮一看,上邊兒密密麻麻,寫的東西不少,可就有一樣,牛二柱一個字兒都不認識,大少雖然沒上過學,可是識字不少,像今天這麼一個子兒都認不出來的時候,可也是少見。
牛二柱看馬鳳儀看的眉頭直皺,就知道五姑娘可能認識,不過當著小媳婦的麵兒,他可不好意思直接問,這老婆比自己功夫好,學問要是更出眾的話,那自己就徹底沒地位了,大少涎皮賴臉,故作高深:“看來這石碑必有蹊蹺,和那破雕像有不小的聯係,我已經看出個大概來了,不過我又不能平白無故的告訴你,這麼著吧,你把你看出來的告訴我,我看看你說的對不對,完了咱在一塊想辦法咋樣?”
馬鳳儀一樂,她還不知道牛二柱啥人?這小話兒說的讓人忍俊不禁,不過眼下形勢危急,也就沒有必要計較這些,五姑娘歎了口氣,悠悠然道:“這上邊兒寫的明白,這雕像原本是人,而且還是名人,當初名頭響當當,不亞於鴻儒巨賈,在當時來說,幾乎沒有不知道的!”
大少一愣,名人?這可就有點兒意思了,看來這背後的故事肯定精彩,不過大少不服氣,憑啥我看不出來,你看的那麼清楚?大少嘴一撇:“得了吧,你就裝吧,這些字兒曲裏拐彎兒的,比洋人的雞腸子還奇怪,說不定是啥鬼畫符,我就不信你能看出來?”馬鳳儀被氣得一樂:“啥雞腸子,這就是蝌蚪文,你呀,就是少見多怪!”
啥玩意兒?蝌蚪文?大少一愣,他可聽老祖母講過,雖然一個都不認識,但也不是啥都不不知道。牛老夫人曾經說過,這蝌蚪文據古文字專家考證,蝌蚪文,也叫“蝌蚪書”、“蝌蚪篆”,為古代書體的一種,因頭粗尾細形似蝌蚪而得名。蝌蚪文名稱是漢代以後才出現的。指是先秦時期的古文。雖然年代久遠,造型奇特,不過前清的時候還有不少老學究認得幾個,沒想到到了今天,幫派裏長大的五姑娘居然也會!
大少對馬鳳儀有點兒羨慕了。有錢就是好,不但吃香的喝辣的,還有錢學東西,在人前顯擺!大少咽了口吐沫,換了一副笑臉:“妹子,要不就說呢,我這人就是命好,找個老婆還是學富五馬,咱可是一個繩兒上的螞蚱,你可不能獨吞,這上邊兒寫的啥,你可得跟二哥說說!”
馬鳳儀憋不住一樂,笑完了臉上又一紅,幸虧倆人實在太熟悉了,否則五姑娘還真下不來台,馬鳳儀白了大少一眼:“沒學問還還臭拽,那叫學富五馬嘛?那叫學富五車,你跟我說你學了七年私塾,那書都念到哪兒去了?別跟我說,你是跟你大媽學的四書五經啊!”
牛二柱一聽也樂了,你別說還真差不多,他念的書倒不是大媽教的,不過得長一輩兒,是奶奶教的!但是這時候扯這些沒用,關鍵問題還是這上邊兒寫了什麼!馬鳳儀也沒心情和他鬥嘴,吐了口氣對大少說:“這位大名人,不是別人,就是當年京津一帶的名妓,名聞天下的賽金花兒!”
大少不由得一愣,說別的他還可能不知道,不過這賽金花兒的事兒,當年可都傳遍了,大江南北,就沒有幾個不知道的,再加上這賽金花身份特殊,更增添了人們的興趣,所以她的事兒當時幾乎是婦孺皆知,據說這賽金花初名為趙彩雲,又名傅彩雲,安徽黟縣人。幼年被賣到蘇州的所謂“花船”上為妓。因為曾經嫁給前清狀元洪鈞而名噪一時,而且還隨洪鈞為駐俄羅斯帝國、德意誌帝國、奧匈帝國、荷蘭四國公使,因為原配怕洋鬼子,所以她就儼然成了公式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