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發財臉一紅,也真難為他,居然還知道害臊!牛二柱見卜發財麵有愧色,不免有些得意,指著那本《魯公書》道:“耗子,如今這老頭也死了,這書卻怎麼辦?”卜發財頭也不抬:“愛咋辦咋辦,關我屁事!”
牛二柱雖然學啥啥不行,四個名師教他一個人,最後還教出一個二五眼,這倒不是他不聰明,而是對一些打打殺殺、畫符布陣的東西興趣索然,對那木工匠藝等奇技淫巧之術倒大有興趣,如今一看卜發財毫不在意,心裏就有了想法兒,見三耗子撅著個嘴,根本不理會,便悄悄將書藏在懷中,瞪著眼睛愣充不知道!
這木人雖然已經死了,可手記上明明說有兩個,哪一個要是找不著,倆人也別想安心,牛二柱和卜發財紅著兩隻眼睛,一個勁兒在屋裏亂翻,還是沒有一點兒蛛絲馬跡。到了最後,連大少都有點兒泄氣,這是什麼鬼地方,巴掌打一塊地兒,難道還能藏一個人?大少又累又煩,索性躺倒在炕上,翻看那本手記,希望能找到點兒線索,這一翻不要緊,立刻就發現了一個問題!
這手記上有一部分情節和語句上不太連貫,似乎還有事情沒說,從時間上判斷大概是公輸平搬進村子之後倒給人家做工之前,從直覺上看似乎是少了幾頁,可又看不出被人撕過的跡象。牛二柱有些納悶兒,合上書仔細思索了一陣兒,忽然一笑“一定是這麼回事兒!
當年牛二柱有四位恩師,其中一個就是張小半仙兒,其實他要跟其中任何一個好好兒學能耐,今天早就了不起了,可這家夥根本就不上心,對於正經能耐一點兒興趣都沒有,反而對那些零七碎八的小玩意兒十分感興趣,張小半仙兒曾經就教過他這麼一個小把戲,叫做附射,這玩意兒看起來挺深奧,其實跟變戲法兒差不對,最大的作用就是把一個東西在你眼前藏起來,明明就在身邊,你卻看不見。
聽起來懸乎兒吧,其實這玩意兒挺簡單,還不如那障眼法兒,不過是利用了人類視角和思維上的盲點,頂多算是魔術,連法術都算不上,而且還有個限製,被藏的東西既不能太大,也不能太重,破解起來也簡單,用一根頭發沾點兒口水,往消失的書頁兒上一擱,據說這玩意兒能把書蟲勾出來,書蟲這東西自身帶著書卷之氣,會主動爬到消失的那幾頁兒書上,這種戲法兒就不攻自破了。
牛二柱從小沒少玩兒過這東西,既然想通了,自然就不在話下,大少如法炮製,果不其然,不一會兒那手記裏就憑空多出來幾頁,牛二柱欣喜若狂,得意洋洋的翻開這幾頁兒細讀,這一看不要緊,心裏頓時像打翻了五味瓶,五味雜陳,半天都沒緩過勁兒來。
書上說這公輸平雖然離群索居,但也不是沒有朋友,當初有一個道士帶著一個小女孩兒到這裏投宿,公輸平見這個道士談吐不俗,也動了談興,破天荒的和他攀談起來,這一攀談,倆人都想見恨晚,不知不覺中惺惺相惜,最後竟然拜成了以兄弟,那老道道法通玄,本事著實不小,算出公輸平命不久矣,為了盡兄弟之誼,暗中留下了一顆珠子,以用來保存老頭兒的屍體,以供自己瞻仰,這也是老頭兒屍體不腐的原因!
倆人盤桓多日,最終不得不灑淚分別,臨行之時,公輸平將木人送給道士一個,以作紀念,道士早就羨慕公輸平巧奪天工的技藝,也就沒有托辭。到時走後不久,這公輸平就被人劫持,雖然千辛萬苦逃了回來,但已經油盡燈枯,不久後就一命嗚呼了。
這倒不是重點,關鍵是那道士的名字,老道姓張,叫******,這人可和牛二柱有莫大的關係,正是牛二柱的師父之一,張小半仙兒張老爺子,當初卜發財的師父草上飛死了之後,眾英雄神傷不已,鐵算盤劉青、勇金剛馬龍、鐵嬌娘杜青青先後病逝,隻剩下一個張小半仙,也流落他鄉去了,這幾十年不知是死是活。大少和這位師父感情最深,這幾年一直掛念不已,誰想到今天竟然出乎意料的得到了他的消息?
大少勉強按捺住興奮之情,又把手記拿過來細看,希望能找到師父的去向,可翻了半天,居然啥都沒有,也不免興趣索然,這十幾年過去了,師父仙逝了也不一定,世事無常,哪有個準兒?牛二柱暗暗抹了一把淚,也罷,最起碼師父帶走了另一個木人,自己和卜發財此時此刻倒是毫無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