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還沒完,第二天一早,王琨又出幺蛾子,說這一路山高路遠,總等著可等不起,建議大夥兒別等牛二柱了,直接就帶著東西直奔太原,大少四個人趕得上便罷,趕不上,那就對不起了,這批貨就直接歸哥兒幾個負責,到了太原,哥兒幾個領賞,根本就沒牛二柱啥事兒。這丁春德早就憋著一肚子火兒呢,聽了這話,立刻就站來反對,馬四爺吩咐這一趟牛二柱是頭兒,沒他的話,怎麼能擅自行動?再說了,這一路十分凶險,別的不說,出了河北地麵,那土匪比牛毛還多,山寨綹子一個接一個,出了事兒咋辦?誰能擔得起這個責任?
這倆人誰也不服誰,當時就吵起來了。丁春德嘴笨,別看渾身都是理,竟然說不出來,這王琨卻是個耍嘴皮子的主兒,沒理兒攪理兒,竟往歪裏說。這丁春德被一陣搶白,可就有點兒掛不住了,居然把賀禮已經丟失的事兒說了出來,而且話裏話外有指責王琨的意思,這王琨一聽這話,當時就不幹了,倆人越說越岔,這才動的手!
牛二柱聽完這話,也是嚇了一跳,這賀禮丟失可不是件小事兒,到時候可是沒法兒交待,雖說隻有一千多塊,可這幫人出來總共帶了幾千塊的路費,一路吃喝拉撒啥不用錢?誰能補得上這個窟窿?再說了,就算你補得上,誰能擔保以後不丟?緊補趕不上慢偷,這一路朝夕相處,到了太原還能剩幾個子兒?
大少一琢磨,這事兒可不能等閑視之,如果丁春德說的是真的,這王琨可就是不是想爭功的問題了,這事兒前後一聯係,這小子似乎早有預謀,這一路上上指不定還得出什麼事兒。不過現在這話還不能說,沒評沒據的,說了也是白說。大少略一沉吟,叫來卜發財等人,哥兒四個會同丁春德,直接奔了存放賀禮的倉庫。
到了倉庫一盤查,丁春德說得一點兒不錯,這賀禮果然少了,不過隻少了六百多快,沒有他說的那麼多。丁春德臉色通紅,賭咒發誓,說自己當初請點的時候明明少了一千二百多快,,和自己一塊兒來的人都看見過,絕對錯不了,實在不行,把那些人叫過來當麵對質。
牛二柱一擺手,根本沒這個必要,既然丁春德敢把這事兒說出來,這裏頭就不會有錯兒,至於數目上不對,那可能有別的原因,或者是王琨見自己回來了,知道事兒鬧大了,偷偷把剩下的錢還了回來,或者是丁春德有意報複,故意把數目誇大,要麼就是丁春德也監守自盜,故意把賬都算到王琨頭上,不過現在看來,似乎可能性不大。
這裏頭卜發財是小偷兒的祖宗,要是真有啥事兒,他一定能看得出來,不過三耗子四處看了半天,也沒發現有啥不對的,這也不怪他,監守自盜和偷東西本來就是兩碼事兒,人家拿著鑰匙,能明目張膽的進來拿,跟你提心掉膽的偷能一樣麼?
卜發財是個火爆脾氣,當時就提議把王琨抓起來,別的先別說,上來先胖揍一頓,打個半死,問他是怎麼回事兒,他要不說,幹脆一頓棍子打死拉倒!牛二柱卻死活不同意,這事兒你一點憑證沒有,人家要是咬緊牙關不承認,你幹脆就是啥脾氣沒有!當然打死他倒是小事兒,可牛二柱也看出來了,這小子在混混之中也不是沒有根基的,從剛才他和丁春德動手的情況看,還真就有不少人唯他馬首是瞻,這要隨便兒打死了,萬一這幫人心裏不服,那完了,自己這邊兒人心不齊,這一路絕對好不了!
可就這麼拉倒也不行,這小子要沒個約束,以後說不定還還會辦出啥缺德事兒來,必須得給他一個教訓,還得不顯山不漏水,讓這小子有苦說不出,打掉牙隻能往肚子裏咽。
牛二柱本來就是個折騰人的主兒,現在讓他想辦法算計人,那還真是對了路了。大少眼珠兒一轉,計上心來,先從自己身上勻出幾百塊錢來,把差額補上,馬四爺臨行的時候給了幾千塊大洋作為路費,這一路倒是滿夠了,也不差這一點兒,好歹把數兒對齊了再說。
大少自掏腰包,雖說不那麼肉疼,可畢竟也有點兒不舒服,現在你就是讓他放過王琨,他自己都不幹。這牛二柱也有絕的,和在場的四個人一商量,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可就想開整人的招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