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柱好笑之餘,也驚出一身冷汗,那子彈要是再歪那麼一點兒,卜發財可就歸位了,到時候自己可就沒地方買後悔藥了,不過此時如此緊張,也就顧不得他了,大少回頭再看那八個人,也是嚇得一愣一愣的,有那膽兒小的,居然就尿了褲子。
牛二柱剛才還沒怎麼理會,現在仔細一看這哥兒八個,忽然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這八位從剛才就犯傻,就連牛二柱哥兒仨商量如何處置他們,這幾位都麵無表情,好像自己的死活都漠不關心一樣,可剛才槍聲一響,八個人就好像大夢初醒,做了一場噩夢一樣,戰戰兢兢,麵如土色,與剛才的癡呆表情判若兩人。
這前後反差也太大了,難道就在這一瞬間,又出了什麼事兒?牛二柱可是個精細人,一見情形如此怪異,就沒有立刻動手,那八個人也是舉止各異,其中一個稍微膽兒大的先是一愣,而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帶著哭腔兒道:“牛……牛把頭,您了這是幹嘛?咱可都是馬四爺手下的弟兄,您了可不能濫殺無辜,我平時對您可是恭恭敬敬!”
“恭恭敬敬?”牛二柱一聲冷笑,“算了吧,水賊過河甭使狗刨兒,你也別揣著明白轉糊塗,要想活命也行,招子得放亮點兒,你倒跟我說說,在營地外邊兒到底出了什麼事兒?”
“營地外邊兒?營地外邊兒出了什麼事兒我哪兒知道去?我一直都在營地裏呆著來的!也就是馬五爺巡邏的時候兒跟著出去了一會兒,不過也沒出什麼事兒啊?那八個人跟我們是毫無關係呀!”
牛二柱一聽就有點兒迷糊,這是怎麼回事兒,難道是這八個內鬼耍的陰謀詭計?不像啊,一個人就算咱奸詐狡猾,可從動作表情上都能看出一點兒破綻來,可這人一點兒都看不出撒謊的跡象,如果這是他裝出來的,那這人可就太可怕了!
牛二柱回頭看了看馬鳳儀:“妹子,你還能認出來不,這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是不是跟你出去的那一組?”
馬鳳儀歪著腦袋想了半天,雙眉緊鎖,又盯著那人看了一會兒,搖了搖頭:“我看不出來!”
這事兒可就大發了,牛二柱一個頭兩個大,這人是真是假不要緊,他說的是真是假也不要緊,關鍵是這一下嫌疑人又多了一個,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此刻人群裏就已經混進了一個假的,那這事兒可就麻煩了,這幫人等於一隻腳已經邁進了陷阱!
那人見牛二柱猶豫不決,抬起的手槍似乎有放下的跡象,也看到了一絲希望,趕緊跨前一步,繼續哀求:“牛把頭,人命關天,您了可不能說殺就殺呀,咱都是一個門兒裏的弟兄,這麼辦可不夠意思!”那人頓了頓,似乎想起了什麼,趕緊補充道,“對了,馬五爺,咱巡邏的時候,您老說有事兒,自己鑽進草叢裏單獨呆了一會兒,兄弟們怕你出事兒,有幾個想去看看,還讓您給罵回來了,您說是不是有這麼檔子事兒?”
牛二柱一回頭,馬鳳儀臉色一紅,立刻點了點頭,其實那一回她有點兒內急,想去草叢裏方便方便,這幫混混剛巧又都不知道她是個女的,出於好心,想看看究竟,這才差點兒鬧了笑話兒。牛二柱看馬鳳儀點頭,心裏就是一個激靈,這事兒恐怕更亂了,既然他連這事兒都知道,隻怕不是假的,而且還不是那最後回來的八個人!
牛二柱腦袋都炸了,趕緊問這人的姓名,那人一說。仨人一翻花名冊,還真就有,不過已經點過名了,已經有人應聲走到一邊兒去了,這就有兩種可能,一是那人是假的,已經混進人堆兒裏麵,要麼就是這個人說謊,不過以眼前的形勢來看,前者的可能性最大。
牛二柱氣的青筋暴露,把花名冊重重一摔,指著那人的鼻子就罵:“你剛才幹什麼去了,點你的名字怎麼不答應,你究竟想幹什麼?我告訴你,你就是真的幫裏兄弟,夥同他人蒙騙把頭也是個死罪,今天你的行跡如此可疑,我照樣可以一槍崩了你!”
那人也是個軟蛋,一聽這話,立刻就又跪下了,磕頭如同搗蒜:“牛把頭饒命,倒不是小子有心蒙騙,實在是剛才的事兒有點兒蹊蹺,我一聽說集合,就趕緊來了,可一混到人群裏,就覺得頭暈腦脹,兩隻眼皮子直打架,不知不覺就這麼站著睡著了,直到剛才卜爺一聲槍響,這才明白過味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