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交鋒,雖說互不相讓,但畢竟還是牛二柱占了點兒便宜,那怪物吃了這一回虧,更不敢輕易出擊,大少也是心有餘悸,兩下互相對峙,一時之間倒也相安無事。不過牛二柱心裏清楚,這麼下去自己可沒有什麼好果子吃,一來自己雖然走了半天,可四周灰蒙蒙一片,大概也走不了多遠,充其量還在於老萬家附近轉悠,一會兒人家要是再來了幫忙的,自己可就頂不住了。
再者,卜發財出去這麼半天,也不知道得手沒有,少了自己把風,會不會再出什麼事兒,就算這一回順利得手,三耗子見不到自己,會不會在原地傻等,於老萬可不是善男信女,萬一再被他追了上來,三兄弟一個人可應付不來。
大少正在胡思亂想,那怪物可沒閑著,隻見它三足踏地,仰頭望向天空,對著天上那一彎新月不住的點頭,就像是在跪拜一樣,每點一次頭,就有一股白氣直衝頭頂,被它緩緩吸了進去,一呼一吸之間,這東西的體型就像氣兒吹的一樣,不斷膨脹,轉眼就和原來的身材差不多大,而且隨著白氣的吸入,體色越來越鮮亮,全身的燒傷也在慢慢愈合。
牛二柱心中一動,大叫不好,他可聽說過,尋常的魚蟲鳥獸要想成精,最普遍的方法就是拜月,在拜月的過程中慢慢吸收月亮中的精華,就可以貫通百脈,漸漸有了道行。蟾這東西本性極陰,和月華的屬性正好匹配,一旦有了道行,大部分都是非同小可,今天這血蟾如此行事,卻並不是為了修煉,而是要恢複傷勢,一旦讓它複原,自己雖然有仙骨保護,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性命攸關,牛二柱可管不了那麼多了,這也不是瞻前顧後的時候兒,牛二柱把手中的仙骨一托,正要故技重施,把它扔到血蟾身上,誰知這東西雖是個畜生,但幾次三番吃虧,也有了警覺,還沒等牛二柱把東西扔過來,忽然把頭一低,額頭上那肉角一鼓,又是一股粘液噴射而出。
這股粘液直奔牛二柱而來,東西還沒到,味兒就先過來了,這味道也不太難聞,就是太衝,離著多老遠一聞,直衝肺管兒,鼻子裏像著了火似的難受,胸口就像撕裂了一般。大少知道不好,這東西要是沾到身上,最起碼也得燒掉一層皮,弄不好連骨頭都能燒化了,好漢不吃眼前虧,還是先躲開為妙。
牛二柱想得倒是挺好,可真要想徹底躲開,那也不太容易,大少縮頭、閃身外帶大哈腰,總算勉強躲過,人是沒事兒了,可手裏的仙骨卻成了累贅,被那股粘液打了個正著。牛二柱趕緊一低頭,仔細一看頓時心疼得不得了,隻見仙骨冒了一陣白煙,圍繞在絲綢的黑氣立刻黯淡了不少,被粘液擊中的地方隱隱露出慘白的骨頭茬兒來。
大少暗叫不好,看來那怪物的粘液極為難纏,就連仙骨也抵擋不住,我支撐到現在,靠的就隻有這把耗子骨頭了,要是再被他用粘液汙了,那可真是待宰的牛羊,一點兒腿身步兒也沒有了!
大少腦瓜子轉得也快,一見形勢不利,掉頭就跑,心說甭管以後咋辦,先顧眼前再說!
他想得倒是挺好,可人要是一著急,往往出錯兒,牛二柱轉頭沒跑幾步,忽然腳下一絆,一個狗吃屎,摔得七葷八素,這還不算,因為摔得太狠,手裏一鬆,那賴以保命的仙骨竟然脫手而出,也不知道甩到哪兒去了。
說時遲那時快,牛二柱剛一跌倒,還沒等爬起來,那怪物已經到了身後,大少手裏沒了家夥,血蟾更無顧忌,把長長的舌頭一甩,旋風般向他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