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卜發財三盜鬼見愁(二十九)(1 / 2)

牛二柱原本以為那女子是個將死之人,不過是因為被怪物吞了下半身,實在難以忍受,這才把自己當成了救命稻草,緊抓住不放。誰知道危急時刻,用手一摸,那女人的手滑滑膩膩,滿是黏液,手指掌心密密麻麻,盡是一些吸盤,這哪裏是人手?分明是令人頭皮發麻的觸手!

大少心中疑惑,這人哪有長觸手的,莫非這女子並不是人?也不對呀,眼見得這女人雖然一身血汙,臉色蒼白如紙,但從裸露出的上半身來看,胸乳腰身俱全,除了眼睛和手,哪裏不像活生生的人?莫非是怪物口中的涎水流了出來,淌到女人身上,將她的皮膚腐蝕掉了?那也不成啊,女人的眼睛被黏液腐蝕,倒是極有可能連眼皮眼珠一起消化掉,但這一雙手總不能變成這般摸樣吧?

牛二柱正在狐疑,那女子見牛二柱兩隻手來掰自己的手指,雖然並不能就此逃脫,但終究單手難敵雙拳,有點兒支持不住,索性把另一隻手也伸出來,把牛二柱的雙手全部攥住,奮力一扯。大少用雙手敵住女人一隻手,本來就有些吃力,被他這一拉,頓時手腳不住,一個趔趄,頓時栽倒在那女人身上。

牛二柱這一跌倒,立刻全身起了一片雞皮疙瘩,這感覺真是太詭異了,人這東西都是有皮有骨,就是再胖的人,你撲到他身上,剛開始是挺好受,緊接著就要遭罪了,被他全身的骨頭一硌,那比躺到石頭上還難受,可大少往女人身上一壓,立刻就陷了進去,仿佛這女人就像一個泥沼,全身上下沒有一根骨頭!

最要命的是,這女人全身冰涼,如同冰窖一般,非但如此,大少這一跌倒,馬上被女人緊緊摟住,縱使他拚命掙紮,也難以移動分毫,渾濁的黏液從四麵八方湧來,將大少層層裹住,這可怕的液體不但帶著一股死屍般的惡臭氣味,而且似乎還帶有某種腐蝕的功能,牛二柱感覺渾身刺痛,就像被扔進油鍋那樣難受。

女人抱住牛二柱,便不再掙紮,反而是蠕動著往怪物的嘴裏挪動,牛二柱雖然全身被製,但意識卻還清醒,一見這種情形,不由得大驚失色,這女人都夠他喝一壺的了,要是再進了怪物的嘴裏,那還好的了?不用多了,有個把鍾頭,自己也就成了糞了!

牛二柱驚懼之下,禁不住玩兒了命的掙紮,希望能掙脫女人的束縛,可那女人本來就力氣奇大,如今將大少製住,更是不肯放鬆,牛二柱妄自徒勞,非但沒有半點效果,身上一動,那女人反而抱得更緊,牛二柱可就不敢亂動了,他怕拉扯之間,傷了自己的雙眼,眼睛要是廢了,那就真他娘的算是完了。

牛二柱眼前漆黑,隻覺得自己的身體在女人的裹挾下,不斷向前移動,雖然看不見,也知道自己正一步一步的被吞進怪物的嘴裏。牛二柱久經風浪,從未翻過船,如今這一百多斤眼看就要成了怪物的夜宵,心情可想而知。

不過懊惱之餘,大少心中的疑問卻是越來越大:這女人八成不是什麼遇難之人,倒像是那怪物引誘自己上鉤的誘餌,故意做出許多異狀,裝出可憐兮兮的樣子,誘惑自己伸手救援,再趁機將自己吃掉,可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麼甘心被怪物利用?再者自己就是被怪物吃了,那女和自己一起被吞,不也完了麼,難道這世界上真有心甘情願被吃的人?

大少想到此處,心裏忽然一動:“莫非這女子是個倀鬼?”

所謂倀鬼,大家想必也都知道,這裏就不多說了,不過是被老虎吃掉的冤魂,甘心被猛獸利用,引誘他人被虎吞食,自己好趁機脫身投胎。牛二柱心中一轉,這倀鬼可不多見,世間猛獸雖多,但有這個本事的也隻有獸中之王的老虎,莫非幕後這怪物竟是條猛虎,耍弄花招要吃了自己?

二柱轉念一想,不對呀,這軍糧城雖然比不上天津城繁華,卻也是個不小的鎮店,人口也不少,並不是深山老林,哪裏來的老虎?而且自己折騰了半天,雖說被迷霧困住,但想必還在於老萬家附近,要是有虎,那鬼見愁一家子不早就都沒命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