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發財雖然心裏納悶兒,可這黑著燈也不是個事兒,再說那火折子也頂不了多長時間,眼看就要熄滅。三耗子手忙腳亂,馬上把油燈點著,舉燈細看,沒錯兒,屋裏一切如常,除了牛二柱手裏多了一件東西,餘外並無異常。
卜發財細一看,原來牛二柱手裏拿了一個信封,三耗子把信抽出來,隻見上麵一個字兒也沒有,也不知道是誰送過來的,不過裏麵倒是有幾張信紙。卜發財也不見外,當時就想拿出來看看,不過他可不是不知好歹的雛兒,江湖凶險,步步都是陷阱,還是小心為妙。
卜發財將信拿到屋外,迎風抖了抖,見裏麵沒有迷藥之類的東西,這才放心,回到屋裏就想把信封扯開,誰知道這裏一來可就出了怪事兒了,那信封看似隻是普通的牛皮紙。別說大人,小孩兒都能撕開,可三耗子把吃奶得勁兒都用上了,連個邊兒都弄不開。這小子也是急了眼了,從百寶囊裏拿出一把小片兒刀,對著信封就割。
卜發財這把小片兒刀可不是殺人用的,而是正經的佛爺行裏的寶貝,專門用來剜窟窿盜洞,掏人家的圍牆,別看不起眼兒,那也是鋒利無比,石頭牆都能讓它掏出一個洞來,更別說小小一張紙了。
卜發財自以為這一刀下去,信封肯定被拉開,誰知使了半天勁兒,仍是紋絲不動,三耗子可就納悶兒了,這他娘的是什麼東西做的,就是真正的牛皮也不至於這麼硬啊?三耗子這一晚上可就忙活開了,各種手段用了個遍,愣是沒把信封打開,非但如此,到了後來,隻要不發財一撕信封的口兒,這手就跟針紮的那麼疼,連帶著頭暈目眩,隻想睡覺。
卜發財實在沒轍,也就不較這個勁了,原想著再坐一會兒,到了天亮再說,誰知道屁股一挨板凳,一股困意襲來,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直到天光大亮,這才被牛二柱驚醒。
牛二柱聽卜發財講了前因後果,心裏也是一個勁兒的犯疑,自己在這裏人生地不熟,誰會給自己送信?思來想去,也沒個結果,心說管他怎樣,是凶是吉,先看了信再說。
卜發財見牛二柱接過信封就要撕開,趕緊出手阻攔,他自己弄了一夜都沒弄開,原以為牛二柱這一下也是白扯,誰知一下沒攔住,牛二柱輕輕一撕,隻聽得嘶啦一聲,那信封居然就這麼被撕開了!
卜發財在一邊兒差點兒沒掉了下巴,這是怎麼回事兒,難道信封也認人?不是你的信就死活撕不開?這是哪家的把戲呀,怎麼瞅著跟變戲法兒一樣,難道牛二柱被著自己學了什麼能耐?
按下卜發財如何疑惑不提,單說牛二柱輕輕把信封撕開,抽出裏麵的信一看,當時就傻了眼了,這信上整整齊齊,就幾個大字:將信拿到僻靜處去看,切勿讓外人知曉!
牛二柱一看這筆跡,自己還真認識,清秀工整,正是祖母的筆跡。大少雖然不知道奶奶的用意,可也知道老夫人道法通玄,時間難有匹敵,既然費了如此的周章,必然有他的用意,當時就想把卜發財打發出去,可三耗子眼把眼望著,根本沒有出去的意思,牛二柱有心把話挑明,又怕兄弟多心,實在沒辦法,隻好借口上廁所,才把他甩開。
牛二柱到了茅廁,剛把信紙重新打開,就看見原來那幾個大字沒了,陸陸續續出現了幾句話,大少雖沒上過學,字卻認得不少,但見上麵寫道:速認那孩子為義子,遲則有禍,禍及子孫萬代,急去勿疑,切記切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