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柱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這玩意兒不光是是疼,關鍵看著就受不了哇。大少此時酒也醒了,不由分說站起身來,伸手就抓,可這手也伸出去了,他也挺不住了,當時眼前金星一冒,雙腿一軟,撲通一聲栽倒在地,再想起來,可就來不及了,隻覺得天旋地轉,不消一刻工夫,便人事不省。
再次醒來之時,已是第二天清晨,牛二柱睜眼一看,屋外陽光明媚,早已沒了昨天雲霧慘淡的景象,再一看自己身上,不但毫發無損,連被褥都是新的。大少哪裏顧得了這些,一骨碌爬起來,撩起衣服一看,怪哉,那地方完好如初,竟是一點兒傷痕都沒有,牛二柱可就納悶兒了,難道自己昨天喝多了,又一想不能啊,喝醉了的人一般都是反應遲鈍,身上發麻,也沒聽說能把自己疼昏過去的?
牛二柱這邊兒一動,卜發財那邊兒就聽見動靜了,三耗子自從被那蚰蜒吸走了陰毒,身體竟比原來還好,也沒用多長時間,大少那邊兒酒還沒喝完,他就醒了,牛二柱如何被人抬回來,如何昏迷不醒,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你還別說,卜發財這人還真夠意思,溜溜兒守了牛二柱一夜,實在扛不住了,才稍微眯了這麼一會兒。
三耗子一看牛二柱醒了,趕緊站起來,一邊給大少倒水,一邊問道:“二哥,你可是醒了,也不是兄弟說你,昨天你喝了多少,就醉成這樣兒,這玩意兒自己受罪不說,別人看了也笑話咱沒出息不是!”
牛二柱將水一飲而盡,心裏總算穩當了點兒,心裏一動,立刻就想起來了,自己倒是沒事兒了,可那條該死的蟲子到哪兒去了?按理說自己也救了它一命,雖說它救卜發財在前,但那也是兩不相欠,絕沒有就此結下仇恨的可能,再說他又是祖母差遣而來,更沒有害自己的道理了。
牛二柱想起昨天的情景,頭皮不由得一麻,立刻就坐不住了,連身上帶被窩,就連屋子裏的犄角旮旯兒都找了一遍,還是不見蚰蜒的蹤影,大少可就犯開尋思了,難道那東西已經走了?這事兒沒道理呀,它要是存心結仇,昨天就不應該給自己活命的機會,可這裏頭如果有什麼誤會,現在就不能避而不見啊?這事兒還真是曲裏拐彎兒,長蟲跟王八打架,淨繞脖子!
卜發財見牛二柱呲眉愣眼,剛開始還以為他還沒醒過酒來,也就沒搭理他,後來見他翻箱倒櫃的找東西,這才想起一件事兒來,趕緊上前把他扶住,從懷裏掏出一件東西,嘴裏說道:“二哥,你找啥呢,是不是找這個東西?”
牛二柱一愣沒回頭一看,卜發財手裏捏著一個物件,竟是一封信。大少更是摸不著頭腦,順手將信封接過來,開口問道:“三兄弟,這是誰來的信?啥時候送到的?”
牛二柱這一問,卜發財臉上就不好看了,一陣青一陣白,似乎受了什麼驚嚇。原來牛二柱在喝酒的時候突然暈倒,可把老板娘兩口子嚇了一跳,以為他犯了什麼病,後來見他呼吸均勻,並沒有什麼大礙,便以為他是喝多了,便七手八腳抬進客房。卜
發財此時已經醒了,自告奮勇要替大少守夜,他們本來就是一同來的,夫妻兩個自然也不會多說,交代幾句便安歇去了。
卜發財守著一盞油燈,看著牛二柱發呆,說實在的守夜這活兒看來容易,其實最難,別的不說,就這個沒意思勁兒,一般人也受不了。卜發財開始挺精神,眼睛瞪得跟包子似的,可時間稍微一長,這位爺就受不了了,上下眼皮直打架,眼看就要睡過去,三耗子一想不行,這麼下去肯定堅持不了多久,仔細想了一會兒,都說釅茶解困,客棧裏也有值夜的夥計,自己何不要一壺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