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柱見馬五半點沒有清醒的跡象,知道事不宜遲,正想找筷子、木棍一類的東西把嘴撬開,趁機取出破鞋,卻被祖母一把拉住,見過癲癇病人的都知道,這類人一旦犯病,就會牙關緊咬,稍有不慎就會咬斷舌根,有經驗的人此時都會往病人嘴裏塞一塊毛巾,以防止他咬傷自己,牛二柱如果此時將鞋子取出,馬鳳儀嘴裏沒了阻礙,一旦將舌頭咬爛,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大少雖然年輕,但也頗有見識,見祖母阻攔自己,便再也不敢造次,隻是回頭看著老夫人,滿眼盡是乞求之色。
老夫人此時已經看出兩人關係非比尋常,知道這也是前緣注定,便淡然一笑,伸手在馬五額頭上一點,馬鳳儀原本已經是毫無神智,被牛太夫人小手一指,滿臉的黑氣立刻聚集在眉心指出,太夫人剛將手拿開,那地方忽然噗的一聲,自行爆裂,一股濃重的黑氣伴隨著血箭,汩汩然噴湧而出。
黑氣一旦噴湧出來,馬鳳儀頓時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渾身癱軟,躺倒在地,胸口處半點起伏也沒有,竟像是氣絕身亡的景象。牛二柱心中一顫,抬腿就要過去,卻被太夫人伸手一攔,扭頭衝著炕上冷笑道:“道友何必故技重施,既然到了寒舍,何不光明正大的出來說話,躲在一個女子體內有什麼意思?”
話音剛落,原本毫無聲息的馬鳳儀忽然發出一陣令人毛悚然的冷笑,那聲音淒厲嘶啞,比鬼哭還要難聽。事出突然,牛二柱一個沒留神,幾乎癱坐在地。
等到大少重新振作,那馬五已經手腳並用,爬上了大少家的土坯牆,牛二柱雖然也算是見多識廣,一見馬五雙手雙腳如同蜘蛛一般,反向而行,牢牢地扣住牆壁,一顆頭顱卻對著祖孫二人陰笑不已,心中也有點暗自發涼,不知道馬五究竟犯了那股邪病。
馬鳳儀雖然行動詭異,舉手投足令人不寒而栗,卻也不敢輕舉妄動,反而故意拉開和牛太夫人的距離,似乎對老夫人極為忌憚。
馬五一雙慘白的眼睛死死盯住牛太夫人,暗中已是做好了隨時逃之夭夭的準備,但嘴裏卻是絲毫不肯服軟,陰測測的道:“老東西,你也不用裝神弄鬼,你的底細本大仙知道的一清二楚,隻是懶得道破而已,今天大仙駕臨不為別的,就是想和你孫子算算舊賬,你要識相,趁早滾開,否則別怪黃三太爺不講情麵!”
“算舊賬?”牛太夫人狡黠一笑,那一臉奸詐的神情和充滿稚氣的臉蛋極不相稱,“這我倒是不明白了,你和牛二柱到底有什麼舊賬?你要真是個人物,說出來讓我也聽聽?“
太夫人這句話雖然看似普通,卻讓馬鳳儀張口結舌,這東西張了張嘴,似乎有話要說,卻又不敢明言,就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一般。馬五惡狠狠瞪了大少一眼,咬牙切齒的道:“你們也別欺人太甚,大仙我雖然有容人之量,但你們要是一再相逼,我就是拚著一身道行不要,也得讓你們牛家雞犬不寧!“
馬五說罷,忽然臉色一變,身子猛地一縱,避開牛太夫人,直撲還在一旁發呆的大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