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柱原打算一會兒進了屋兒,讓馬五休息一會兒,就推說自己已經沒事兒,想辦法把她哄走。誰知這位姑奶奶一進了大少家門,別的先沒注意,一眼就看見屋裏那方碗櫥,馬鳳儀哪裏都好,就是好奇心重,嘴裏說了一句“牛二柱,你家櫥子怎麼還上著封條?”,邊說邊伸手就去開櫥門!
大少暗叫不妙,這大白天的,馬鳳儀一旦看見櫥裏的牛太夫人還不嚇個半死,就是太夫人神通廣大,掩飾的住,自己一個光棍兒家裏關著個小女孩兒算是怎麼回事兒?大少正在著急,就聽見吱呀一聲,那櫥門業已打開!
牛二柱汗就下來了,瞪著兩隻眼睛拚命去看,誰知此時雙眼充血,眼前紅通通的一片,愣是什麼也看不見,大少正在心急,就聽見馬五咦了一聲,似乎十分驚訝,緊接著就聞見一股異香撲鼻,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兒,腦袋一歪,當時昏了過去。
二柱也不知昏睡了多久,等到雙眼再次睜開,麵前已是一片光明。牛二柱看了看四周,隻見天色已經接近午夜,屋裏點著一盞油燈,等下坐著一個大約十來歲的小姑娘,正是自己的祖母牛太夫人。
大少活動了一下四肢,見並無異常,不由得大喜過往,回頭再往炕上一看,馬鳳儀和三耗子睡的正香,卜發財雖然臉色有些蒼白,但氣息平穩,看來並無大礙,馬五更是睡的昏天黑地,一點兒毛病沒有。牛二柱鬆了一口氣,這才跳下炕來,拉住祖母,詢問事情的經過。
原來牛二柱、馬五和三耗子一到家門口兒,牛老夫人就有了察覺,知道來了生人,也怕有人貿然進屋,看見自己的行蹤,那一切可就前功盡棄了。別看老夫人道行深厚,無奈那時正是白天,也是無計可施,隻好暗中禱告,這人來了最好做一會兒就走,誰知事有湊巧,馬五不但一眼看見了碗櫥,還要伸手將它揭開!
牛老夫人萬般無奈,隻得拚命隱去身形,同時還順便撒了一把迷香,馬鳳儀猝不及防,這才中招,從下午一直昏睡到現在,仍然沒有醒轉的意思。
牛二柱心裏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他知道祖母雖然行事詭異,但心底卻是十分善良,絕不會加害馬鳳儀和卜發財,便把兩人的事先放在一邊,轉頭問祖母:“奶奶,剛才……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牛老夫人淡然一笑,拿出一樣東西道:“這事兒也怪你行事魯莽,那於老萬的事兒我也有耳聞,他看守幫庫多年,監守自盜到了這種程度,你以為馬鳳山會不知道?他不過是利用你們之間的矛盾,達到排除異己的目的而已!”
牛二柱還是有點兒不明白,疑惑道:“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太夫人歎息了一聲:“沒想到你走火入魔之後,居然遲鈍到了這種地步,你和於老萬爭奪庫房的職位,必然鬥個你死我活,到頭來不管是你勝,還是於老萬勝,馬鳳山都會除掉一個隱患,這叫做一石二鳥!”
牛二柱這才恍然大悟,不過他還是有些地方想不明白,便蹲下身來繼續問道:“那我剛才雙目失明是怎麼回事兒?”
牛太夫人道:“這就是你另一個失誤了,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掀翻了於老萬家的神位,鬼見愁供奉的東西與你素有恩怨,本來時過境遷,它也知道你並不好惹,已經打算偃旗息鼓,你這這麼一鬧,新仇舊怨加在一起,這場浩劫已經是避無可避了!”
說吧,牛太夫人拿出一樣東西:“讓你雙目失明的,就是這個東西!”
牛二柱聽了這話,趕緊湊上前去,在油燈下細看。
那東西黃中帶亮,已經接近金黃色,隨著大少的呼吸蠕動不止,竟是什麼野獸的毛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