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出去得快,回來得更容易,卜發財嗷嗷亂叫,把雙手舞動的跟風車一樣,使出他的看見本事——王八拳。剛往上一衝,就被人一棍子偰在腦袋上,他也老實,半聲沒出,立刻躺在地上耍開了死狗,牛二柱比他要稍微好一些,至少沒有上去就讓人家打到,但也隻是左躲右閃,隻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牛二柱仗著小時候學會的輕功,一開始還能勉強支撐,但隻守不攻,時間長了,誰也受不了,何況人家人又多,顧此失彼,僅僅隻能自保而已。
於老萬本以為勝券在握,隻要那些混混蜂擁而上,這倆混球兒就得馬上歇菜,哪成想牛二柱居然還能支撐這麼長時間?這老東西知道這事兒越早了結越好,稍一耽擱,馬四爺那邊兒得了信兒,自己恐怕就得吃不了兜著走,鬼見愁也是個老奸巨猾之輩,一見急攻不能奏效,便來了壞水兒,要暗算大少。
牛二柱本來已經捉襟見肘,那裏還顧得了他?人的氣力有限,以寡敵眾,本來就凶險萬分,全仗著身體靈便,何況還有一個老賊虎視眈眈?大少正在險象環生,靠著最後一點意誌勉強支撐,忽然沒來由的全身一冷,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哆嗦,等到一切恢複正常,再與眾混混周旋時,忽然發現全身麻木,如同被繩索捆綁住一樣,難以移動分毫。
牛二柱這一驚非同小可,身體動不了,就等於成了一個活靶子,這仗還有法兒打麼?大少偷眼一看,隻見於老萬滿臉陰笑的站在一邊,雙眼半睜半閉,手裏不住亂動,似乎在掐著什麼法決,嘴裏更是嘀嘀咕咕,不知說了些什麼,立刻明白就是老東西搗鬼,要暗中至自己於死地,滿心痛恨之餘,也不由得暗歎一聲,隻好聽天由命。
於老萬如此安排,也有他的深意,老家夥雖然不甘心把嘴裏的肥肉白白送人,但你要說他不怕馬四爺,那也是吹牛,如今馬鳳山樹大根深,人多勢眾,手下弟兄不到一千也有八百,整個天津城裏敢不給他麵子的人幾乎沒有。他又是人家的下屬,萬一處理不當,就成了幫裏的叛徒,到時候天下雖大,青幫勢力星羅棋布,也沒有他的安身之處。
鬼見愁深知其中的利害,所以才一再隱忍,沒有發作,即使後來撕破了臉皮,也不敢親自動手,為的是真出了事兒,自己有回環的餘地,馬四爺問起來他就推說自己隻是要教訓一下牛二柱不知禮數,是手下人不明就裏,失手傷了兩人性命,到時候馬鳳山就是有心回護,也不能拿他怎麼樣!
至於暗中施展邪術,就更是他處心積慮之作,牛二柱全身被困,眾混混打得興起,一刀一槍的下去,大少肯定玩兒完,到時候自己就更有說的了,人死了可不是自己動的手,他本身也沒說把人打死,最多拿幾個小混混抵罪,自己照樣還是穩坐釣魚台,此人心機深沉,心狠手辣,由此可見一斑。
眼看大少就要命歸黃泉,做一個稀裏糊塗的冤死鬼,忽然就聽見一聲嬌喝,緊接著就是幾聲銳物破空之聲,眾人抬頭,隻見白影一閃,如同銀空下泄,仙子臨凡,數十道銀光傾瀉而出,仿佛星雨掠空,銀河墜地,直奔這些混混而來,還不等眾人有所反應,就聽見金鐵交鳴,慘叫不斷,半空中血雨如注,紅光嶄現,轉眼間,殺神現身,頃刻中屍橫遍野。
別說那些混混,就連於老萬也驚恐不已,眾混混哪裏還有心戀戰?愣怔了一會兒,忽然發一聲喊,哭爹叫媽的往後直退,就連鬼見愁也約束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