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對貨郎來說,本不是什麼大事兒,可這人就是死活不幹,說什麼“賭近盜奸近殺”,弄不好就要出人命,自己可不能趟這趟渾水。牛二柱也明白,這是拿話兒給他聽,故意拿人一把,當下也不廢話,狠了狠心,和三耗子湊了兩塊大洋,心裏一邊兒罵人,一邊兒交給了他。
貨郎拿了大洋,立刻連屁都沒有一個,美滋滋的就往馬鳳山家裏走,馬四是個名人,這一片兒就沒有不知道他家的。貨郎臨走之時,交待兩人在原地等他,自己一得了那邊兒的信兒,就立刻回來和他們會合,至於事兒成不成,他可不管,反正這錢他是不可能再拿出來!
牛二柱和三耗子萬般無奈,隻好點頭答應。貨郎得了好處,自然辦事麻利,腳下加緊,不一會兒就沒了蹤影,這回到輪到這哥兒倆擔心了,卜發財一個勁兒的埋怨牛二柱,說他辦事不牢靠,連人家住在哪裏都不知道,他要是拿了錢一去不回頭,那咱不就是人財兩空?
牛二柱一想三耗子說得雖也有點兒道理,但可能性不大,那人三四十歲,一看就是有家小的人,不能為了這幾個錢兒就得罪幫會的人,拿他以後還想混不想混?三耗子也無話可說,倆人蹲在牆根底下說著閑話幹等,這一等就是好幾個鍾頭,從中午直到掌燈,哥兒倆餓得前胸貼後腔,連牛二柱心裏都有點犯嘀咕,這才看見那貨郎行色匆匆,從遠處趕了過來。
牛二柱一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事兒辦成了,連忙詢問他為何耽擱如此之久,貨郎喘了幾口氣,這才把方才的經過訴說了一遍。
原來這貨郎到了馬府,見前門後門都有壯漢把守,就沒敢造次,他可知道馬鳳山的名聲,這老家夥勢力雄厚,一旦出了點兒事兒他可受不了。貨郎轉悠了半天,在後院兒停下了,他知道大戶人家的女眷一般都在後麵,喊幾聲就能聽見。
貨郎吆喝了幾聲,倒是出來了幾個女人,可不是歲數太大就是年齡太小,沒有一個像是能紅杏出牆的,貨郎發了半天愁,才想起牛二柱那句話,急忙往院兒裏喊道:“上等的蛇皮,******地窖裏的蝮蛇皮,少一萬塊大洋不買!”
這話一說,在場的人都樂了,這人莫不是個瘋子?啥都西能賣一萬塊大洋?可話音剛落,就打院兒裏又出了一個女人,正是馬鳳儀,別人聽著是個笑話,可五姑娘聽著這句話是字字驚心,******、蝮蛇、一萬塊大洋,這可都是牛二柱、三耗子和自己才知道的秘密,貨郎口口聲聲說的如此響亮,她能不出來麼?
貨郎一看馬五幹練標致,一猜正主兒就是她,連忙熱情招呼,趁人不備之時,便把紙條塞給了她,馬鳳儀心領神會,推說回去取錢,把回信夾在鈔票裏遞了過去,這才又回了大院兒。
貨郎說完了經過,寒暄幾句,便告辭走人。牛二柱來不及和那人告別,亟不可待的打開回信,剛看了幾句,心裏就狂喜不已,把雙手一怕,暗道這事兒成了!“